('宁簌愣神片刻,什么狗屎骨气倔强都被她抛到脑后去了,有顺风车可以搭搭,她才不想独自一个人留在荒郊野外。再说了,她跟前妻姐没有鸡飞狗跳后的相看两厌,只有她一个人躲在被窝里的山崩海啸,那表面上维持一下平静还是可以的。毕竟是校友。宁簌把屏幕碎裂的手机往包中一丢,拖着肌肉隐隐抽搐的双腿,放弃了所有的矜持上了殷楚玉的车。一左一右,中间是银河。“谢谢。”宁簌瞥了神色恹恹的殷楚玉一眼,又克制地收回视线。双手老实地压在膝盖上,开始寻思前妻姐出现在这山脚下的原因。难不成是她们还心有灵犀?可以庆幸吗?在分手一年多后,还能脑回路重叠,找到一丝丝的共鸣。宁簌好奇,但没敢问。她的指尖在膝盖上下敲动着,眼角的余光悄悄地落在殷楚玉的身上,似乎想要验证梦里的荒唐是否也在她的身上上演。殷楚玉低头,拿出手机敲动。宁簌看到一闪而过的音乐播放器,紧接着车载音乐便响了起来。那曲熟悉的《白鹤飞》成功地打断了宁簌的思路,并让她的脸变成僵硬的菜色。怪不得前妻姐没有落发出家啊,这一年由崇佛改成崇道?可为什么是全真音乐不是正一啊!在回城的路上,宁簌木然地听着,从《金光神咒》到亨德尔的《弥撒亚》,前妻姐的歌单贯通中西、雅俗共赏,比过去丰富许多。被挤压的脑袋让宁簌没什么思考的空间,她不知道第几次将视线投向殷楚玉,只是这回没离开,她问:“你怎么在那儿啊?”“哪儿?”殷楚玉偏头问宁簌。视线从殷楚玉没什么血色的脸上一掠而过,宁簌挺了挺脊背,说:“玄元观。”殷楚玉不答,反问道:“你呢?”宁簌一脸正气说:“驱邪。”殷楚玉没答话。片刻后,宁簌可怜的手机振动起来。它还没有彻底地罢工。宁簌仔细一看,是殷楚玉分享给她的歌单。脑子里的那根弦在降魔曲中嗡一声断裂。前妻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劣了!殷楚玉仿佛没有察觉宁簌的怨念,从容道:“好好听,驱邪的。”第12章 宁簌十分痛恨这些让她性致全无的音乐,甚至连大自然的白噪音也被她无情地打入冷宫。什么氛围感、什么洗涤心灵,都是催眠罢了!宁簌默念着“不生气,生气就会乳腺结节”,可脑子里还击的言辞一个接一个往上冒,鼓动着她意气用事,在殷楚玉跟前露出自己的爪牙来。可车停了下来。殷楚玉扭头看她,问:“手机还能刷地铁吗?”宁簌:“……”她没说住在哪里,殷楚玉总不能将她带到自己家去。可明明相宜苑跟她的住处就隔了一条街。“可以刷。”宁簌佯装镇定,可在她解开安全带的时候,殷楚玉还是一侧身,宁簌一愣,浑身紧绷着,红唇紧紧抿起。可殷楚玉只是往她的包里放了五块钱——就算手机报废也能乘坐地铁回家了。宁簌木着脸下车,看着黑色的轿车呼啸着融入车流中。她抬起手拍了拍面颊,心中怒骂:你在期待什么!肌肉还在细微的电流击打中颤动,可能是电流不够强烈,可能是抗击打能力直线上升。宁簌没在地铁中做出需要别人疾呼救护车的事,只是在拥挤的车厢里占着一个座位没给小屁孩让,遭了几个白眼。她能怎么办?她也是个病人嘛。无惊无险地回到家中,宁簌将自己扔到沙发中。她强忍着撸猫的心,因为就在不久前,她不小心揪掉了大小姐的一撮毛,挨了一巴掌事小,害大小姐幼年早秃事大。几分钟后。宁簌顽强地站起身,进入房间打开了上锁的柜子,在相册里挑挑拣拣,最后把殷楚玉塞给她的五块钱挤入相册中,挡住殷楚玉那张冷淡的冰山脸。放回相册后,宁簌落锁的动作很慢。她想不通。从那次在串串店中遇到殷楚玉后,她就有一大堆的事情想不通。情绪如浪潮,被一波一波推到高峰,宁簌嗷了一声,从柜子中拿出木鱼哒哒哒敲了一阵,宣泄了内心的郁闷后,才神清气爽、一气呵成地放东西锁门。扭头对上了炸毛的大小姐。宁簌无视了它那看憨瓜的目光,哼了一声,趁着这股情绪的余韵,拿了手机解锁,找到殷楚玉这么个联系人,给她发了五块钱红包。这叫什么?两不相欠!她做人就是这么有觉悟。殷楚玉秒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宁簌:“……”怎么有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挫败感呢?陈散的消息发来:“我的摸鱼搭子,你怎么今天都不找我聊天?”宁簌转移神思:“我休假了,三天。”陈散:“我们绝交三天吧。”宁簌:“我去道观了。”消息才发出去,陈散就一个语音通话甩过来,接通后,一连串兴奋的“然后呢然后呢”钻入宁簌的耳中。“然后道长建议我去挂精神科。”宁簌话音落下,听到陈散扑哧一声笑出来,她蹙了蹙眉说,“你再笑我就不跟你说之后的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