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第一天已经过半,宁簌点了外卖后,又去收拾因为手抖漏出来的猫粮。等到忙完后,她才瘫在沙发上,找到某薯灵验的寺庙道观。那最初许愿的寺庙第一时间被宁簌排除,要不是怕被抓起来,她都想拎着锤子砸了那些盘坐神龛泥俑。精挑细选半小时,宁簌找了个名为“玄元观”的道观,准备去问问大师。神神叨叨的东西科学解决不了,那就靠玄学。晚上睡觉的时候,依旧是那离谱的梦,梦里的神仙催促着她跟殷楚玉同居。宁簌没再暴怒动手,而是冷冷一笑,拿着睥睨天下的眼神看那小不点。等明天,管你什么孤魂野鬼,都给我死!被电了一阵子的宁簌精神层面昂扬向上、神清气爽,身体上呢,像是被女鬼吸干了精气,挂着两黑眼圈,摇摇欲坠的身躯仿佛随便来阵风都能带走。“你要去玄元观?真的吗?确定不是要去医院吗?”出租车上,司机姐姐连连询问,满是关怀。那架势,只要宁簌说个去医院,就能立马调转车头,直奔医院。宁簌有气无力:“是的,我确定一定肯定,是去的玄元观。”司机姐姐又问:“那边没索道,你爬的上去吗?”宁簌磨了磨牙:“能爬!”就算四肢着地扭曲成人类先祖,她也要上那个山弄死那个莫名其妙的野神。司机姐姐愣住,在等待红绿灯的功夫,悄悄地将外套穿上。宁簌:“……”难道她像女鬼吗?玄元观在山上。说山其实夸张了,就两百米高度的小丘陵。弯曲的山道是人踩出来的,偶尔有一小截,铺着长满青苔的青石板。上山下山的人不多,且大半是老人家,拄着登山杖、挎着帆布包的,就宁簌一个。宁簌的动作很小心,现在的电击感很微弱,那狗东西明显是看情况通电的。可她怕,这小山丘上滑下去也够吃一壶的。她口中念念有词:“我要是因为发抖一脚踩空摔下去算谁的?扣你功德。”在行人的注视下,宁簌觉得自己活像个大号显眼包。宁簌:“……”算了,这个草台班子搭成的世界里,癫一点也没逝的。一直到了山巅道观外,宁簌那不知道那得来的毛病都没发作。她一度以为自己好了,还没跨过门槛就想收回脚。可转念一想,梦里缺德的神仙也许就是被道观煌煌正气给压制了呢?怀着一种十分微妙的心情,宁簌浑浑噩噩地走完了买香上香,买平安符、手串以及捐功德的流程,成功地当上了一位看去功德深厚、仙风道骨的坤道的座上宾。宁簌不太清楚要用什么态度对待道长,思来想去,将她当心理咨询师了。她蹙着眉苦恼道:“我最近总是重复做一个梦……”这神异的事情跟专业人士说起来,就没有那么多心理压力了。宁簌自然而然地将近段时间发生的诡异事情倾泻而出。坤道问:“去医院体检过了吗?”宁簌:“……”她沉重地点头,“检查了,没问题。”“那精神科呢?会不会是你过于想念前任出现幻觉了?你想跟她复合吗?这个呢,我们道观医不了的。”宁簌:“啊?”她哪里想念前妻姐了?她完全不在乎好吗!还没等她出声反驳,坤道就示意她伸出手来替她把脉,良久后,坤道说:“肝火太旺。”“向前看,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没……有。”宁簌抬头,在坤道那双洞若观火的炯亮眼眸注视下,有种莫名的心虚,连语气都微弱了下来。人一恍惚,该死的幻觉再度出现,梦里的小神仙桀桀怪笑:“下峰哪里管得到上峰的事情?劝你不要不识抬举。”宁簌无言。什么神仙,一副恶毒反派的嘴脸。要是早来一年直接供在神龛上,可惜来得太晚。来时意气高昂,去时嗒然若丧。难道前妻姐是她唯一的救赎?“你要发展救赎文剧情也不是不行。”小神仙又开始叭叭叭。“我们的生活没有交错,这强扭的瓜不——”“甜”字还没说出来,宁簌就被小神仙一句话打败了。“可你好像很馋她唉。”宁簌恼羞成怒,登山杖很用力地戳在石缝里,一声清脆的啪,折成两段。一上一下大半天,除了一堆纪念品和一顿免费的斋饭外,一无所获。玄元观没有通公交,宁簌坐在树荫下的石墩上戳着手机打车。可从城里打车出来容易,从山旮旯头回去尤其艰难。在苦等五分钟无果后,宁簌甚至生出一种走路出去的冲动。但她不是徒步高手,是走半小时就能走趴的亚健康社畜。宁簌蹙眉,低头看着列表。不久前,陈散给她发了一条可怜兮兮的表情包,说在加班。再往下扒拉,都是些半生不熟的,宁簌也不好意思让她们来接。宁簌正烦着呢,一道缺德的喇叭声响起,惊得她手机啪嗒一声落地,屏幕上多了道蛛网似的裂痕。火冒三丈的宁簌迅速将自己的素质降到最低,可两片嘴唇一动,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对上了前妻姐那过分美丽——哦不,是过分憔悴的脸。“上车。”前妻姐冷酷地甩下两个字就降车窗,好似避着阳光直晒的吸血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