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乎是一群鸢尾公馆的学生，他们起初在谈论这次远道而来的歌剧团在希里维亚有多么受欢迎，在杜德也是一票难求，或许公爵也在今晚来到了这里观看演出。 “但你可以用其他方式保住你的工作，”有人轻佻地说，“就像那位在花园替塔西亚小姐画画的女画家那样。” 他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有人追问他这么说的原因。 有人不太相信：“可是她为塔西亚小姐画画，和泽尔文殿下又有什么关系？” 而他的这番话引起了其他人热烈地议论，又有人附和道：“我倒是的确曾听说那位殿下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庄重。据说他也是妓院的常客，有一次巡查队夜巡，就曾撞见过他出现在那种地方。” 有人立即义愤填膺地说：“难怪当初里昂还在公馆的时候，那个女人会得到去花园绘制壁画的机会，看来他们之间也并不清白。” “一位正直的绅士并不会为这样低劣的诱惑所动摇。” 包间里传来一阵暧昧的低笑声。 温芙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身旁薄薄的墙壁，隔壁静悄悄的，如果不是因为刚才的偶遇，她甚至怀疑隔壁并没有客人。 “我想知道隔壁包间的客人是谁。”瓦罗娜的声音悠悠地隔着墙壁传了出来，她像是故意大声地问，“到底是谁在遗憾自己不能变成女人好爬上那几位大人物的床？” “是吗？”瓦罗娜做作地拉长了音调，“或许吧，毕竟我记得一直有传言说里昂喜欢男人。既然这样，他们遗憾的应该是曾经爬过里昂的床但是被拒绝了吧。” 不知什么时候起，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包间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所有人都消失了，并没有人坐在那红布后。 等到演出结束之后，温芙走出包间，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另一边的包间。果然从屋里走出几个年轻的男人，当他们看见温芙站在包间外面时，脸色立刻变了变，正巧这时瓦罗娜也从包间走了出来，一群人立刻低下头贴着墙根匆匆离开了二楼。 瓦罗娜拿着一把扇子从另一头走来，当她从温芙身边经过时，温芙忽然低声对她说了句“谢谢”。 她说完这句话后，又想了想，忽然间暧昧地凑近温芙低声问道：“不过我的确很好奇，你真得和他们说的那些人上过床吗？” 温芙则神情平静地回答道：“没有。” 温芙无言地目送她在说完这句话后高傲地往楼下走去。 人人都知道亚恒是泽尔文的亲卫，自从泽尔文从阿卡维斯回到杜德便立即开始提拔加西亚家族的人。人们看见她和亚恒走在一起，便会怀疑那些谣言的真实性，毕竟如果谣言是真的，那么亚恒理应和她保持距离。 温芙沉默片刻之后才说：“我只是觉得这并没有什么用。” 第48章 他们沿着训练场走了一圈，在场边观看这些士兵的日常训练，从泽尔文的神情来看，他对亚恒这一夏天的工作成果应当还算满意。 “你不是已经替我澄清过了吗？”泽尔文漫不经心地说，“我听说你一回来就请她去剧院看了演出。” “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泽尔文略带嘲讽地说，“毕竟除了在塔西亚身上下功夫之外，他在其他方面也已经使不上什么力气了。” 亚恒依然感到有些忧心：“可是好名声的建立很难，但要想毁掉却很容易。” 亚恒沉默不语。 亚恒在心里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跟着转换了 “他这时候倒是想起他的家族来了，我什么时候给了他跟我谈条件的资格？”泽尔文冷笑一声。 亚恒明智地保持了沉默，直到片刻后泽尔文稍稍恢复了冷静，又继续问道：“所以呢，他有没有说出究竟是谁鼓动了那场愚蠢的刺杀？” 泽尔文听完这句话后许久没有出声。 亚恒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我以为您早就对此有了心理准备。” 泽尔文闭上了眼睛，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银灰色的瞳孔里已经只剩下冷漠：“告诉科里亚蒂，我答应他的请求。” 另一头，奥利普正等在马车旁。泽尔文神情阴沉地上了马车，随后在车上告诉了他自己刚才做出的决定。 “不，我想公爵夫人很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接下去该轮到您了。”不过他谨慎地说，“我唯一感到担忧的是加西亚家族是否对您完全忠诚。” “我记得您说过，那位加西亚先生是三年前才被安娜安排在您身边保护您的安全？” “您还记得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使安娜选中了他吗？” 奥利普笑着对他说：“您知道我之前是个商人，我们总是习惯考虑到一些外部的风险。如果您不介意，我想或许我可以私下去做一些调查。” 至于温芙这边，因为最近的传闻，她有一段时间不去花园画画了，她认为塔西亚现在恐怕也不太想见到她。好在那幅画进展顺利，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塔西亚会因为外界对泽尔文的谣传而灰心丧气提前离开，这样一来自己就无法赶在对方离开前按时交出作品导致失去这幅画的尾款。 随着温芙十八岁生日的到来，意味着鸢尾公馆也要重新回到艾尔吉诺手中。温芙对此并不感到遗憾，对她来说这座公馆从来就不属于她，因此她也并不为即将失去它而感到难过。 在公馆二楼的书房里，双方很快就在那张转让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打算用这笔钱干点什么？”泽尔文坐在桌子的另一头随口问道。 她警惕的反应差点给泽尔文气笑了，就好像他是个剥削奴隶的庄园主，刚分给她一个杜比的工资转头又要想办法问她要回来似的。 温芙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事实上，她打算用这笔钱在城里开一家店，然后把妈妈和温南接到城里来。 奥利普在泽尔文身边工作的同时还经营着一支商队，在这方面当然比温芙更容易得到消息。温芙犹豫了一下，最终接受了他的好意。 温芙写信寄回乡下，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哥哥。 许久没有见到妹妹，这次回到杜德使温南感到异常的兴奋。更令他感到高兴的是，当他们准备出门时，泽尔文已经坐在马车上等他们一块出发了。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泽尔文对他说。 泽尔文：“我的确有一段时间离开了杜德。” 倒是温芙看着车上的泽尔文目露疑虑。在温南跳上马车之后，她悄悄地拉住了泽尔文的衣角，低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温芙看着他，像是在心中审视他这句话的真假，泽尔文也同样坦然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