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条件反射的信任。 “一片衣袖换羽化境剑修一诺。”裴烬活动了一下肩膀，轻笑，“怎么看，都是我赚了。” “抱歉。”她忽地出声。 温寒烟手指收拢，扣住昭明剑柄垂下的生烟玉。 可眼下，天不遂人愿。 “我来即云寺的初衷，想必你也知晓一二。” 她语速稍微快了点，“昨日我随闻思、闻禅两位长老去了大觉殿。只是，记载荒神印的玉简——” 裴烬支着额角，盯着她看了片刻。 温寒烟有点意外：“你不失望？” 他懒懒靠在枝头，“原本我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你却如此在意。” 他支着下颌微笑，“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意的是我。” 那眼神并不过分迫人，却隐隐压着强势，极具存在感。 清脆一声轻响，额心蓦地一痛。 裴烬噙着笑意收回手，指尖一点自己眉心，紧接着张开双臂，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温寒烟睨他一眼，没有动作。 裴烬却似乎早已预料到她反应，温寒烟眉心倏然一热，干燥温热的指腹轻轻拂过方才被轻弹过的位置。 “那你为何，什么都要还。” “想要如何对待你，是我自己的选择，暂时还轮不到美人你来为我负责。否则，裴珩定要笑话我了。” 温寒烟心底有一个位置好像突然松快了。 放松的位置绷了太久，一种另类的空洞感包裹而来，但紧随而来的，有其他的东西缓慢地填满了这里。 她的影子无声倾斜，与身下玄色的袖摆上更多地融为一体。 “我如今孑然一身，别的没有，唯独时间足够多。”他悠悠然道，“有你这一句话，那我便静候佳音了。” 裴烬低眼，看着右侧宽大的袖摆。 生烟玉在空气中微微摇曳。 “这一路有你陪在身边——”她挪开视线，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我也很开心。” 沉默已久的绿江虐文系统实在憋不住，[真肉麻。] 主要是它的宿主该死地越来越上道了。 但现在倒好，它的动作远远没有宿主快，这边大数据刚检测到剧情，那面剧情已经结束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魔头！] 绿江虐文系统感觉自己快要失业了。 绿江虐文系统默默哭泣，泪眼朦胧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温寒烟。 能看到她获得幸福，虽然她的幸福和它越来越无关，但是它还是老母亲欣慰的！ 他没搭理识海里那个又哭又笑，不断发疯的东西，思绪掠向方才经过不久的予禧宝殿。 浮岚曾至即云寺传道讲学，但起初，裴烬对一尘禅师并无印象。 “明日便是浮岚大比了，好紧张。” “呵，他们才不会紧张——你会因为明天要吃饭而紧张吗？” “我紧张的不是这些，是博揜啊！你们难道没参与吗？” “我选司少主。” “也对，他一个乞儿，运气好被即云寺住持收养，没想到竟然二十年结了金丹晋阶天灵境，天资根骨比起司槐序和裴烬都不遑多让。” “你是说‘明珠夫人’的事？” “出家人不是不得同旁人结为道侣吗？” 一批弟子讲学结束，结伴闲谈着往外走。 “裴烬！” “昨夜没睡好？” “出去站一站，吹吹风，醒醒困。” 半梦半醒了一会，他才冷不丁发现，自己腰间空空如也。 裴烬瞬间清醒过来，正要起身去找，殿内猛然传出一声冷喝：“回来！你打算去哪？要不要直接送你回乾元睡个彻底？”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声响嘈杂起来，紧接着，弟子鱼贯而出。 围在他身边的弟子却没这么好的定力，纷纷好奇看裴烬一眼，脚步却不停，快步走远了。 云风紧随其后，下意识追着玉流华的脚步要走，片刻又纠结走到裴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