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裴氏到底已覆灭千年,且又与魔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九州对其讳莫如深,眼下的年轻一辈大多了解不深。 “竟然当真有规律可循!” “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这是她画出来的,她一定知道其中深意。 温寒烟将灵笔重新交还:“这便是我对冥慧住持的承诺。” 司予栀愣了愣,她已经准备好了用口舌大杀四方,没想到温寒烟这便要走了。 他们这一走,即云寺中人皆是一怔。 他扭过头,闻思的神情也不算好看。 闻思用力看他一眼,“方才你不是也并未替温施主说话?” “温施主,请留步!” 司予栀跟在她身边,闻言冷哼一声转过头来:“闻思长老让我们走,我们便要走,让我们留,我们便要留,好生威风!” 住持师尊曾经便多次说他毛头毛脑,他今日原本是想要学着闻禅那样,多思虑几分,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险些酿成大祸。 闻思顾不得身后弟子,高声服软道,“不是即云寺是否要留下你,而是你要救即云寺啊!” 她转过身,语气淡淡:“即便我能够做到这些,我此刻却依旧不敢说自己有何进展,贵派弟子的问题,着实令人难以回答。” 在他身后,闻禅神情僵硬地拉着一个小和尚也走过来,正是先前质问温寒烟为何至今还没有进展的那一个。 温寒烟并未立即回应,她抬起眼睫,正色道,“我温寒烟一生行事,何须向尔等解释。我向来只求尽己所能,却不敢妄言其他,即便今日你们要我相助,我也依旧不敢断言,明日便一定会有结果,更不敢保证在这之后,便再也不会有弟子陨落。” 温寒烟话声刚落,在闻思和闻禅身后,即云寺弟子呼啦啦跪下一大片,无论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皆结结实实向她行了一大礼。 无数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融于一体,撼天动地,就连远处闪跃的金光都微微震颤。 司予栀爽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留下可以,但先前我同冥慧住持的约定,今日已作废。” 闻思生怕她不愿留下来,听她松口,连忙追问:“温施主请讲。” “我要荒神印的结法和解法。” 一阵风过,无人注意到那副悬于虚空之中的图被风卷走。 玄衣如墨的人倚在昏暗的枝叶间睡觉,奈何周围实在太嘈杂,动静一声比一声热烈。 他视线先是透过层层叠叠掩映的枝叶,直直落在泠泠仗剑而立的白衣女子身上。 裴烬看了一会,许是眼睛适应了昏暗,他眼睛被那些脑袋上反射的光刺得酸涩。 鲜红的腾龙在雪白的纸上,色泽更显刺目,那双空洞的龙眸,灵痕未干,顺着风势流下来。 裴烬眼眸黑沉,辨不清喜怒。 似是要落雨了。 即云寺大觉殿居于正东方,其中经书古籍浩如烟海,无论是即云寺功法,还是九州事,皆在其中能够寻得一二。 闻思和闻禅二人简单商议片刻,将温寒烟带至寝舍之外的一处露台,台上灵光闪跃,依稀凝成一朵缓缓翕动开合的佛莲。 “温施主,请。”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们已立于截然不同的另一处高台之上。 “司施主果然见识广博。” 司予栀皱皱眉,心里觉得有点不舒服,却没有多说什么。 什么千岁佛莲…… 两人身后各带了数十名弟子,闻言齐声高喝,迅速交错身位,一掌拍出一道灵光。 霎时间,一道金色光幕如瀑垂落而下,奔涌的灵光宛若水流,飞溅的水波之中浮现出一朵灿金色的佛莲,以顺时针极速旋转而起。 闻思和闻禅两人同时以法杖触地,两道铭文自脚下蔓延而出,宛若璀璨的锁链一般禁锢住两侧的莲叶,将通道固定住。的弟子,迈步进入大觉殿。 司予栀动作更快,正要往佛莲之中走,闻禅微一抬袖,拦住她。 司予栀撇了下嘴,“不进就不进。” 温寒烟转头看她一眼。 司予栀点点头,故作不耐烦摆摆手,“快去快去。” “记得快一点哦。” “本小姐从来没等过别人,耐心可是很有限的。” “前辈,您就放心地去吧!” 进入大觉殿,殿内光华流转,圆光璀璨,各类典籍在空中缓慢而匀速地围绕着一个球心支点浮空转动,整个空旷的大殿内,宛若被各类古籍卷轴凝成的圆球盈满。 “圆球”之上的古籍更快速地轮转而起,中央那处光点愈发明亮,耀目的光晕陡然散开,光线散去之时,一卷玉髓般清透的卷轴自其中吐了出来,悠悠漂浮至温寒烟身前。 温寒烟不自觉攥紧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