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叶含煜抿抿唇角，“无论怎么样，我们都和您共进退。” 司予栀冷哼一声，也道，“虽然本小姐现在孑然一身，但也不是什么地方都乐意待的。” 司予栀不甘示弱，眼睛瞪得更大：“我，我什么我？” “我不会让你们跟着我不明不白地离开这里。”她环视一圈，“即便是走，也应当走得干干净净。” 柔软的纸面于虚空之中伸展开来，竖立于半空之中。 这几个位置看起来杂乱，没有丝毫章法，纸面上洇开淡淡的灵光，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这一刻不约而同地汇集上去，却什么门道都没看出来。 灵光璀璨逸散，随着越发多的痕迹蜿蜒而生，一个简易的雏形逐渐被勾勒出来。 “嗯……看不太明白。” 随着温寒烟每多落下一笔，他们的神情便愈发静肃一分。 全场鸦雀无声。 “这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这么一说还真像，那……那边那个不会是予禧宝殿吧？” “……” 这位温施主竟以寥寥数笔，勾勒出了即云寺内简单的走势布局。 一笔不多，一笔不少。 因此他们极其肯定，温寒烟从前从未造访过即云寺。 不光是即云寺那边，司予栀也看得呆住。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恍然明白过来，一拍手高声道：“温寒烟，真有你的！你这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他等了半天，也没等来空青自得的夸赞，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干脆自己顶了上去。 说完这句话，他耳根一红，先前不说不知道，这种话说出来莫名让他感觉很羞耻。 空青回过神来：“正是！” “但是如此大费周章画一个地图，又有什么用？” 闻禅神情却并未松动。 果不其然，温寒烟并未理会周遭声响，放下灵笔之后，便不偏不倚地望过来。 闻禅目光落在那副简单的地势图上。 他上前几步，语气稍微急迫了些：“第一次，是在即云寺佛光阵边缘，有一名弟子陨落。” 闻禅每报上一个位置和相应陨落的人数，温寒烟便落下一笔。 “招贵精不贵多，好用就行。”司予栀白他一眼，“你们就等着看吧。” 这一次，灵光如墨，显露出一种刺目的猩红色，灵迹时而绵长，时而短促，在纸面上宛若漂浮着的不规则孤岛，看不出半点关联。 只是直到温寒烟收笔，这一次，那些鲜红的痕迹也没能拼凑成任何形状。 司予栀张了张口，她看着那杂乱无章的红色画痕，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花来，被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温寒烟右手执笔，左手抚了抚她发顶，“别担心。” 闻禅一愣：“模样？” 她这么一说，闻禅这才冷不丁意识到，寺中死去的数名外门弟子，死状的确各不相同。 闻禅眸光一凛，这下完全不敢漏过半点细节，完完整整将自己全部所知所见和盘托出。 他对温寒烟一行人并无恶意，只是为即云寺大局考量，才会出此下策请她暂离。 温寒烟看闻思一眼，微微颔首，又提笔在纸面上补了几笔。 所有不成规则的红痕，被寥寥数笔串联在一起，于整个即云寺之上，自佛光阵起始，高悬于拾间塔和予禧宝殿之上，又回到佛光阵湮灭，一条逶迤盘旋的腾龙跃然纸上。 ——腾龙双眸。 温寒烟眸光微凝。 于是她率先确定了方位，随后根据陨落的弟子数量，调整了笔划。 但即便如此，画面之上依旧未展眉目，温寒烟回想起方才寝舍内诡谲的死状。起，或许这看似随意的结果，实际上从头至尾也并非意外。 她顺着不同的方向调整运笔走势。 但即便是温寒烟自己，也越画越心惊。 昆吾幻象。 玄衣宽袖的人腰间摇曳的墨玉牌…… 这分明是—— 云桑（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