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愚钝。”景晨低声回道。的确是世人愚钝。长安十分赞同这样的说法。二人入府,长安还有一众人需要拜见。景晨本应该留在大厅,可她却好似完全看不懂司徒府的暗示一般,跟在长安的跟前,寸步不离。长安刚要拜见大司徒元浩,还未跪下,坐在主位的二人就感觉到了景晨抬眸间送来的冰冷的模样,如此,哪里还敢让长安下跪。既然“父亲”都不要拜见,其他族中人更是不需要跪拜的。至于说司徒府的神庙牌位,更是没有道理让外姓人跪拜的。本来还算得上完整的认祖,一来二去竟就这样以元浩赠予长安一枚司徒家的玉佩而匆匆结束。饶是如此,也来到了夜。长安被记名为司徒家的女眷,自然是要跟着“母亲”前往内院的,而身为“男子”的景晨不变前往,晓得自己离开长安后势必会被人抓到前厅喝酒,景晨索性自己一人离得更远了些,在司徒府外院中独自漫步。虽然过了十五,可天边的月亮还是圆的。晴空无云,皎皎清辉,照耀得司徒府水榭周围如同白昼一般。景晨抬头望了望天,感觉有些无趣。正要叹息的时候,忽地感觉到了有人向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循着那人来的方向看去,景晨缓缓露出笑容。“你怎的来了?”来的人,正是换好衣衫的长安。“时辰不早,我们该回去了。”回去。景晨笑了笑,飞身来到长安的跟前,拉起她的略有些冰凉的手,低声:“好,我们回家。”第078章 夜宴(上)夜宴(上)\\萧韶认了元浩为父, 自然不再是回风阁的人了。景晨顺理成章地让她住进了自己在金江津准备的宅院中,将长安送回府后,她这才骑马回府。是夜, 周遭静悄悄的。沐浴后,景晨身穿着白色的亵衣, 坐在铜镜前。笄女站在她的身后,替她梳着长长的发丝。景晨闭着眼睛, 脑海中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少君, 你的头发长得好快。”笄女梳头发时, 忽然说道。闻言,景晨睁开眼睛,她瞥着镜子中的自己。春日开府的时候, 她的发丝就已经到了腰,现下却已经到了臀部, 是长长了许多。想了想, 她询问笄女:“我过往头发长得有这样快吗?”“没有的。少君的头发虽然长得快,却远没有不到半年长了这许多的。”笄女垂眸看着手中墨色的长发,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少宫失落的神情,她默了默, 又说道,“不如少君明个晨起,去找少宫问一问?”这有什么可问的?不过是头发长长的速度比起过往要快上了许多。景晨刚要这样说出口,就看到了笄女欲言又止的神情,她顿了顿,转过身来, 看向笄女,问道:“你好似有话想和我说。”晓得少君聪颖, 笄女原也不打算隐瞒,她退后了两步,恭声回道:“自几个月前少君倒了少宫的药后,少君月中的症状便好上了许多。这些日子,我们瞧着少宫好似有些失落。”少宫自小就跟着景晨,景晨男扮女装隐在军中,是她寸步不离。这些年来,功劳与苦劳都不可小觑。若是因为压抑景晨体内的蛊虫这本就是错误的事情而疏远了她,实在是有些冤枉。毕竟,整片神州大地无人晓得击鼓很体内的蛊虫究竟是何物。景晨轻轻地笑了一下,点头应下,怕笄女觉得不够,又抬首补充道:“我从未想过疏离少宫,疏远你们。你们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早和苒林、辛笃一般,成为了我的家人。近些日子,我忙于旁的事,忽略了你们,是我的错。明日,明日我就去瞧瞧少宫,姐姐说可好?”若说听到景晨这样的话,笄女不感到欣喜是不可能的。她眼睛里面的喜色完全遮掩不住,却碍于颜面,只是沉着地点了点头。随后瞧见景晨眼睛里的揶揄,更是直接告退,丝毫不管景晨还未束好的发丝。瞧着笄女将自己的梳子也带走了,景晨摇了摇头,起身。一日不束发也没有什么的,反正她从来没喜欢过把头发束起来。躺在床上,景晨抬眸看着外面的明月,没过多久缓缓地睡了过去。·次日,景晨一觉睡醒竟已到了午后。她每月总有一两日会如此嗜睡,府中人也已经习惯。所以醒来时,院落中并无伺候的人。坐在床上,她按了按自己还在隐隐发痛的太阳穴,唤来了少宫与笄女。“少宫,你看我这头发长这么快,是怎么回事?”笄女正在给景晨梳着头发,景晨则是回首询问少宫。少宫都没想到自己会被叫过来,现在被问到这个问题更是觉得茫然。她看了看少君的发丝,眼里也有些迷茫。“这世上唯有你最了解我体内的蛊虫,这蛊虫不被压制时我身子虽是爽利了许多,可这头发长得也太快了。若光是头发长得快还好,但若要有旁的影响,便是不好了。此事还是需要你来帮我找找问题所在,你说可好?”景晨如此问道。少宫闻言,疑惑的神情顿时消散,转而变成了一副认真的模样。她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后告退。笄女见她这样,只觉得少君怕是更要笑话她们。她抬眸看了眼景晨,果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浓重的笑意。二人对视,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有小厮上前。笄女前去问了,重新回到景晨跟前,看到她穿上了一身青色的衣衫,手中还拿着不久前带回来的发带,作势就要系上。笄女见此,上前开口道:“少君,王上邀你夜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