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更差，几乎是一副被气绝的样子，生动形象地演绎了什么叫“怒极反笑”。 舒梵此刻已经知道他在生气了，但他不说他因为什么生气，她当然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只能像只小鹌鹑似的杵在那边，跟他大眼瞪小眼。 半个时辰前，他去寿安宫看望贵太妃时路过御花园，听见两个宫人在碎语，声音还挺大。一人说：“卫大人与裴大人是旧识吧，听说以前还有婚约，怪不得如此亲近。” “他们是不是……” 李玄胤彼时已面罩寒霜，脸色铁青。 李玄胤自然也知道事有蹊跷，但无论如何，心里这口气也是不顺了。 理性上知道这事儿不实，多半是有人指使挑唆，感性上又实在烦闷。 见他半晌不说话，眸色跟淬了冰似的，舒梵也意识到情况不对，柔柔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都是套路。 他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着实惊到舒梵了，可思来想去自己今天实在没做什么啊，怎么又惹到他了？ 舒梵皮肤白，脸颊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清亮通透，白生生的，雪白的脖颈纤细修长，仰起的弧度也是极为优美的，仿佛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等了半晌不见他有什么反应，因他坐在逆光里，她有些分辨不清他的情绪，舒梵眨了下眼睛。 舒梵吃不准他的意思，迟疑着准备起身：“陛下要是不想看到我，我出去便是了……” 他起身点了一盏油灯，用手虚拢着。 舒梵忽然有种无所遁形的局促感。 他此刻倒看不出有什么生气的迹象了，只是如常般淡漠，信手将那盏油灯搁到了案几上。 她这会儿是真的有些紧张了，在他审度般的目光下极力维持微笑，可笑久了，脸颊就有些绷紧僵硬，看起来颇为滑稽。 舒梵：“……” “你还好意思问朕？”他捏起她的下巴就是一记深吻，快到没有什么预兆，舒梵被带得扑倒在他怀里，唇上一片火辣辣的热烫。 李玄胤不知餍足地狠狠吻着她，不像是吻，倒像是发泄。 “活该。”他冷冷道。 “成天拈花惹草，能不该吗？” 一个是崔陵，只路上见面打了声招呼，一个是卫敬恒，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裴鸿轩了…… 且她对他如今只是朋友之谊，交流中也能明显感觉到裴鸿轩也不似从前那般对她炙热，两人只是聊了些家常话罢了。 她震惊憋笑的目光落入李玄胤眼里，只觉得更加怒火中烧，他冷着脸将她抱到了桌案上，好整以暇地撑在她一侧。 舒梵笑不出来了。 桌案是那种长条的，特别窄，她只能挨着那么点儿，不由挺直背脊。 “给你个辩解的机会。”他单手支在她一侧，闲闲的，手背上有青筋微微凸起，优雅又性感。 “还不开口？”他身体下沉，双目炯炯。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没办法开口，平时的伶牙俐齿丝毫不见，嘴巴好似被胶水封住了。 她咬着唇，被他大力捞了过去，双手已经软绵绵地攀上了他的肩膀。这会儿，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好像是被灌了药似的，没骨头似的黏在他身上。 她缩起身子想要动，手被他扣握住，好像被捏住了命脉一样动弹不得，只能被迫软在他怀里。 意识是模糊的，人又是很清醒的，她怔然地望着他，忍不住伸手扶住他刚毅的面庞。 她白皙的面孔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桃粉色，欲语还休，娇艳欲滴。 她以前没这么仔细地近距离看他，阴影里，他的轮廓更加立体，鼻梁如峭峰，侧面一条笔直的线，眼眸幽深而冷峻，瞧着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的脾气，确实是不太好。 她撇撇嘴，很小声地嘀咕：“你能别这么凶吗？” 这是练字的案几，较吃饭的桌案要宽敞些，可人坐在上面还是有些逼仄。她还愣愣的不知道他想干嘛，已经被架了起来。 “干嘛啊？”她明知故问。 他的吻带着强烈的侵占，深入浅出，舌尖好似在探寻她口腔里那点儿尺寸大小的地方。 舒梵垂着头默然不语，雪白的腿就这样搁在了他腰的两侧，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她不敢抬头去看他，脸颊红红的，垂着头埋在他怀里。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一切都变得鲜明，她退无可退，被困在这不足二尺的窄案上，像一条搁浅在岸边的鱼。 她闭上眼睛，捧着他的脸颊迎接他滚烫的唇。 他顿了顿，凌乱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含住她的耳垂。 “再来。”他低笑，忽然觉得她这副受惊的模样格外可爱，宽大的掌心贴着她的腰际，捕捉到那一条系带。 他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有耐心过，心跳像是奏琴的节律，带起她一丝丝的战栗，她一双水汪汪的眼好似蕴着春水。 他背脊僵硬，受到这样的刺激，吻她更没有道理，接下来的动作可以说是毫无章法。 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越来越热了，冰冷的木板都被她磨得发烫，他掌心的热度更垫着她，将她往上微微托了一下。她便整个人吊到了他身上，更加泣不成声。 她眼睛里积聚了越来越多的水汽，已经不能遏制，后来成了生理性的泪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搁到塌上的，人还有些懵懵的，又再次跌入无边的漩涡里。 真的是太过分了…… 他还喊她：“舒儿，起来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