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敬恒这样的无名小卒，平日在朝廷上都没资格跟他们站在一起，这会儿不但进了内殿议事，竟然还被皇帝当众点问，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还有人甚至猜测他可能是犯了什么事，皇帝要拿他当筏子，杀一敬猴，这才让他进了内殿。 卫敬恒本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有些不祥的预感，后背都渗出了凛凛冷汗。 渭南治水的事之前一直都是姜茂负责的，可他升任内阁大学士后交给了旁人。皇帝此举难道是要问责姜茂？可若要问责，何必问他？ 卫敬恒两股战战，“微臣”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四周万籁俱寂，都觉得卫敬恒要完蛋了，连卫敬恒自己都这么认为，额头密布着一层细汗。 第32章 恋爱 他这会儿脑袋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 他事后回想起来, 他此刻的表情肯定非常滑稽。 可皇帝就这么端端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这张平静雍容的面孔, 和那日他在卫舒梵庄子上见到的那人如出一撤。 “卫爱卿，朕问你有何见解？”皇帝的话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周边人无一不是鄙夷的目光投来。 道理谁不知道？办法呢。 出乎他们的意料，皇帝竟然没有生气, 只淡淡地颔首。 连姜茂都觉得不可思议, 离开时多看了卫敬恒一眼。 他此刻心里满满都是卫舒梵竟然和皇帝认识, 看着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但是，皇帝竟然微服到她府上，两人的相处也不太像寻常的君臣相处之态，倒像是……卫敬恒不敢往下想了。 这日都月上中天了，他仍是只穿着一件单衫站在窗前遥望明月，神色怔松。 “主君，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吗？”柳姨娘挽着一件披风从屋内出来，体贴地替他披到肩上，仔细拢好。 柳氏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感觉出他心情欠佳了：“……您有心事？不妨和我说说。我虽帮不上忙，也能替您解忧啊。” 她之前就因为几亩田产和卫舒梵搞得不愉快，虽事后亡羊补牢也晚了，连带着他和这个女儿的关系也日益淡漠。 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的不错。 思及此处，卫敬恒好似被雷给劈了，表情惊愕，嘴巴张了半天都合不拢。 他这会儿正心烦呢，觉得她叽叽喳喳像只鸟一样没完没了。 卫敬恒这会儿丝毫没有安慰她的兴趣，挥挥手就独自一人回了房间。 舒梵觉得他吃错药了。 这日在整理书信时，有人从后面俯身靠近，拍了下她的肩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来瞧瞧你。”他翩然坐下，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俨然当是自己宫殿中一般。 舒梵瞪了他一眼，为他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可转念一想，确实这天底下的所有东西都是他的。 他说着便欠身吻住了她，将她软软清瘦的身子隔着桌子按在怀里。 她双臂不自觉揽住他，软软勾着，却好似溺水之人抱住一块浮木。 她委委屈屈地瞅着他：“不会。” 舒梵登时意识到自己又中了他的计，摇着头就要跳下去，结果又被他拉回来，打横抱到桌子上亲起来。 “假公济私！”好不容易趁着他松开她的间隙，她忍不住控诉道，“嘴巴都肿了！” 还有那颤巍巍的唇珠，很是性感。 李玄胤按住她阻挡的手，襟前布帛随着指尖的剥挑半露不露，精准地捏住了那一颗峭立的蕊珠，肆意亵玩中勾得她膝盖都不稳了。 “朕先去处理政务，晚上再来看你。”他的声音较平日更为慵懒磁性，听得舒梵脸颊涨红。 他真的走了，她心里又有 对于卫敬恒最近的频频示好，舒梵倒也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但她也没有和他促膝长谈的兴趣，只让人传了话给他，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 卫敬恒不过是个小插曲，最让舒梵头疼的还是裴鸿轩。 “想不到多日不见，你的官职已在我之上。”这日在官署外的夹道上遇见，裴鸿轩对她点头致意，目光里透着关切，并无嫉恨之色。 舒梵也笑着跟他聊了会儿，两人边说边沿着甬道朝前面走去。 不过他以前倒有些软弱，过于平易近人，如今倒是多了几分刚硬，说话也颇有尺度，舒梵有些刮目相看。 舒梵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成熟了。” 她敢拍着胸脯保证，这日她真的只是偶遇裴鸿轩且和他闲谈了两句，绝无半点儿逾越。 那日她从中书省官署回去后便明显察觉到他不对劲。 李玄胤搁了笔，闭眼按一按眉心，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了敲：“卫舒梵，你是什么身份？” 又低头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