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法医,你们把我当成破案的捷径,这条路看似风景无限,但无法通向你们想要的答案。” 温煜驰也收起了自己的随性和慵懒,目光也跟着沉了下去。 可就在气氛沉到最低点的时候,温煜驰很轻地笑了一下。 “此路就算无法通向我想要的答案,通向你也可以。” 十几秒的空余之后,“咔”声终于响起。 最后一幕的视线交错,既不属于对峙,也不是试探,却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宿命感。 那种眼神之中的宿命感,任何后期製作都无法达到。 顾萧惟站在原地,眼前还是温煜驰的一笑,仿佛涌向他的潮水骤然回落,退潮时呼吸和心跳也被带走了。 “谢谢。”顾萧惟轻轻点头,然后迈开脚步,跟上了洛屿。 他以为自己对演技这种东西早就有了最现实的认知,很多东西是靠台词、表情和肢体动作无法达到的。 就在聂扬尘以为这已经是演技的近乎理想化的层次时,洛屿再度刷新了他的认知。 在洛屿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救赎者”的光环,只是最后那一笑,就让所有人明白,哪怕陆屏枫这个人病入膏肓,温煜驰也会是救治他的良方。 盛云岚叹了口气,“你和顾萧惟的状态要是一直这么好,我们怕是在这个度假村里待不了太长时间咯。” 顾萧惟就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洛屿等了半天这家伙也没过来,于是朝他招了招手,“你愣着干什么,不想看看你刚才演的怎么样呢?” “啧,你看这段你这眼神,我在想要是我演陆屏枫,能不能演出你这个层次来。” 明明是清冷的眸子,目光却仿佛向着烈日盛放的昙花,无所谓灼热与衰败,隻想隐匿在骨血深处的秘密呈送到他的面前。 “看戏,别看我。”顾萧惟说。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明明是顾萧惟先看的他。 “你们这个初遇倒是把握得恰到好处。彼此观察,互相引起对方的兴趣。温煜驰看的不是陆屏枫的画,而是在解构他这个人。而陆屏枫也是第一次对活着的人感兴趣,这种兴趣不再是超脱物外的立场去观察一个名利场中的普通人,而是第一次产生了要进入对方生命的衝动。” 盛云岚好笑地回答:“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产生了‘欲’。” “陆屏枫可是个艺术家,‘欲’可就不那么艺术了。”洛屿虽然嘴上这么说,眉头却蹙了起来,很明显是在思考盛云岚口中的话。 在彼此的思想深处划下痕迹,足以将一个人的极端转向另一种极端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