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吧。 又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 那些潮湿的、冰冷的感觉刹那褪去，顾庭柯的脑子里只剩了一个念头—— 那是顾庭柯第一次在恋综里叫时栖的名字，搭在门上的手腕被扣住，顾庭柯揽住时栖的腰，玻璃碎裂的声音和他微哑的嗓音一起响起：“因为我爱你！” 他说爱。 七年前不告而别，因为我爱你。 时栖手上的力气一松，却是顾庭柯抚着他带他转了过来，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很凉，但是唇齿却是滚烫的，时栖瞪大眼睛—— 顾庭柯的鼻尖碰到时栖的鼻尖，却先是微微停了一下，长久以来刻在骨子里的礼貌绅士让他给了时栖一秒钟去拒绝。 握在掌心的手腕没有明显的挣扎迹象，顾庭柯便俯下了身。 未尽的喘息缓缓上移，顾庭柯亲了下时栖的额头。 甚至让人疑心这个人到底会不会接吻。 那刚刚就是…… 他一瞬间感觉到懊恼，伸手去推顾庭柯的胸膛。 谁管他要爱谁爱不爱有多爱，而且看着架势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时栖反手要去开门：“我要走了。” 几乎在电光石火间明白了时栖刚刚那番话的弦外之音。 “你哪错了？” 果然，早就说了不应该管顾庭柯。 “之前、现在，我和你……都告诉你。” “是我想告诉你。” “这些事我没有人可以说了，”顾庭柯扣紧时栖的手，吻了下额头，又下滑去吻鼻尖，软声道，“只给你听一听，好吗？” 掌下的手腕没有再挣扎，顾庭柯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始放任身体进入过分着急后的微微喘息，钝痛的感知渐渐平复下来：“但是……要从哪里开始说好呢。” 相敬如宾的夫妻，永远站在领奖台上标准如模板的儿子，每逢团圆节日就一定会灯火通明的家庭聚会…… “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的，”但是顾庭柯轻轻握了握时栖的手指：“有些事一旦离近了，就不是那么的美好。” 比如，那对夫妻的原本就只是商业联姻，那个家庭聚会只是父亲需要在媒体面前维持顾家温柔的形象所以组织的定点拍照。 他从小便是精英教育下的完美产物，其实也很难不完美—— “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 但是什么才是无用的事呢？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又生动的小孩子呢？ 他尽量挑一些开心的事来讲，不讲自己因为错过了祝福而被那个表面温和父亲责骂，不讲自己因为那个弹错的音而被关在漆黑的屋子里整整一天。 小云雀依然穿着当时来的那个雪白羽绒服，长长的大红围巾，时栖围不好，是顾庭柯给他系了一遍，非常标准的两圈，埋住了半张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