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笑道:“请你去看日出。”她回头,指向远处的天空,天边的金色霞光双多了些。跟你去看日出?什么关系啊!谢轻意哼笑一声,转身就要回屋。施言拖长声音说:“去嘛,就当是可怜我啦。都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家伙,趁着我不在,往我的毯子里塞砂子,我刚躺下,一把抖开毯子,哗啦啦的一声洒在帐篷里,还以为有虫子,吓得我赶紧起身,然后,收拾完都这个点儿了。”谢轻意回头:“你没睡啊?”她随即震惊:收拾点砂子要这么久?施言的表情愈发可怜:“回来时就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卸完货都三点多了。”谢轻意瞧见施言装出来的可怜样:“呵”了声,说:“挺忙啊。”她一抬头,瞧见天边的霞光,确实挺好看。今天又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施言继续说:“日出一会儿就没有了。看完日出我去补觉,你去洗漱起床,正好。”谢轻意淡淡地扫了眼施言,把裹在肩膀上的披肩绕过肩膀,将自己裹严实后,迈下楼梯,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往外去。施言满脸笑容地跟上去。清晨的金色霞光和晨露披在谢轻意的身上,纤细柔软的身姿就这么映入施言的眼里。她感叹声:“谢轻意,你可真好看。”谢轻意说:“施言,你知道什么叫做好马不吃回头草吗?”施言笑笑,本来想去挽谢轻意的胳膊,奈何某人把自己裹得太严实,胳膊也在披肩里罩着,胳膊是没得挽的,搂腰嘛,别想了,会被保镖扔出去的。她说:“你要是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要是来找你,就是骚扰你。可谢轻意,我们互相喜欢,互相吸引,要是为了一些能够克服的困难而导致我们错过彼此,我想,那会很遗憾,难以释怀。来找你不是一时兴起,是经过深思熟滤的决定。”谢轻意没理会施言。她出了院门,迎着清晨的微光,站在长到已经没过膝盖的牧草边,看着远处的霞光。霞光中,太阳冒出了头,正一点点升起。她来到草原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这么早起过,也没有想到过来看日出。当然,也没那心情。施言站在谢轻意的身边,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又将目光落在谢轻意那被阳光拂照的脸上,卷卷翘翘的睫毛,静谧的眸光,有些幽然的神情,美得让她挪不开眼。谢轻意略微侧首,看向施言,问:“你不是说看日出吗?”施言望向天边正冉冉升起的太阳,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你为什么来这里了?”谢轻意问:“为什么?”不是因为这里够远够偏不难找么?难道你有别的理解?要不是因为文兰女士工作的关系,她出国需要申请审批,这会儿已经跑出国了。施言说:“够远,远离喧嚣。夜晚,酒,美色,属于欲念和堕落,清晨、阳光,则是一天的新生,是希望,美好。”要是她俩在一起,再觉得闷了,那就叫上谢轻意多出来走走,多看看风景。原来,不混夜店,早起,看到清晨的阳光,会像看到种子破开土壤,阳光破开阴霾。她笑笑地看着谢轻意说:“想拥抱阳光,也在被阳光拥抱。”谢轻意望着晨曦照耀下的明媚容颜,灿烂的笑容比阳光还要晃人眼。她说:“别人失恋都是要死要活,施言,你这……呵。”施言笑着将目光又挪到被太阳照耀的草原大地上,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想换种生活,阳光的,不再活在恨里的,而是……能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生活。”她脸上的笑意更深,说:“日出挺好看的,是不是?”谢轻意哼了声,太阳已经完成升起,有点晒了。她说:“日出看完了,你早点休息吧。”转身,往院子里走去。施言赶紧跟上。谢轻意驻足,回头:“还跟着我干嘛?”施言扯了扯打底的背心,又让谢轻意看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问:“你猜我为什么没穿外套?”谢轻意的眼里闪过迷茫和困惑,问:“为什么?”这不像是会拿自己使苦肉计的。这种着凉小感冒级别的苦肉计,是真会被笑话的。施言说:“你要不要闻闻看我是不是被汗水捂馊了?”谢轻意的眼里带了点凉意:“我为什么要闻?”施言说:“这里最近的水源地,除了你家就是边上的河,往返远运水不方便,野外流河里的寄生虫还多。”谢轻意点点头,再次往里去。施言又试着问:“我可不可以得寸进尺……”“不可以。”谢轻意都没等她说完就拒绝了。施言说:“我都没说要做什么呢。”谢轻意说:“借浴室不可以。”施言说:“保镖的也行。总不能让我大白天的光腚露天洗澡吧。”谢轻意:“……”她扭头看向施言,真想说。你要点脸,行吗?可这人,不要脸,那不是经常的事么!她扭头对跟在身后的庄宜说:“待会儿跟何耀说,看着点施言,别让她靠近我的卧室和客厅,餐厅也别让她来。”就差没明说,让她离我远点了。庄宜“哦”了声,敛目,不好腹诽老板。施言见好就收,回去拿了洗漱用品,借了庄宜和吕花花的浴室,洗了个澡,这才回去补觉。太阳晒,两人小帐篷的通风有限,又闷又热,施言没睡多久,就难受醒了。她听到不远处有马匹声,钻出帐篷就看到谢轻意的随从人员又把马牵了出来,显然是要出去溜达。施言想着这觉是没法睡的,索性涂了些防晒,从背包里翻出件干净外套,就出了帐篷,再去牵了匹新买来的马,装上马嚼子、马鞍,打马跟了过去。正在补觉的保镖们听到声响,探头看到自家老板要出去,赶紧钻出帐篷要跟去。施言说:“你们补觉吧,睡醒后把营地的设备搭起来,我去蹭隔壁的安保。”保镖们:“……”施言打马到了谢轻意的小院外,笑盈盈地对何耀说:“放马啊?一起呀。”何耀:“……”你那是放马吗?谢轻意出来,就看到施言也在,问:“你不睡觉的吗?”施言说:“帐篷里又闷又热,睡不着。”谢轻意说:“加个太阳能小风扇的事。”施言说:“荒山野地的,没地儿买太阳能小风扇。”谢轻意突然又有点烦躁,说:“我们去放马,你不许跟。”施言呵了声:“草原是你家的吗?”谢轻意:“……”想打她!89第89章 谢轻意懒得搭理施言,翻身上马,顺着家门口的斜坡俯冲往下。她跑了没多远,便瞥见旁边有一道身影跟上来,并肩而行。施言骑马的姿势极标准,冲她喊:“比比。”谢轻意不愿搭理施言,让马儿放慢了速度,小跑着溜达。施言的马跑得快,一下子便越过了谢轻意。她又调头回来,放慢速度,不紧不慢地跟在谢轻意身边,凑近打量两眼谢轻意,瞧见眉宇间的烦闷,问:“真不想让我跟上来啊?”谢轻意“嗯”了声,原本好好的心情又变得郁郁起来。施言点点头,指向远处的河流:“那我去那边逛逛。”她朝谢轻意挥挥手,朝着远方急驰而去。谢轻意望着骑着白马策马扬鞭飞奔而去的身影,白与马背上人融为一体,与牧草一起在风里共舞。旷野,独自骑马飞奔远去的女人,绽放的是蓬勃的生命力,极吸引人。谢轻意想追着去,又不想再与施言有感情上的牵扯,于是调转马头,换了个方向。施言去上游,她就去下游呗,离远点。她考虑到施言只有一个人,没有带保镖,本来想分两个保镖过去跟着施言,再一想,算了吧,何必呢。马群一路小跑溜达着载着他们到了河边。谢轻意下马后,让保镖和照料马匹的牧民小伙放开了马,让它们尽情撒欢儿。她在河边的草地上坐下,视线落在缓慢流淌的河水上,脑子里却在想着事。对于现在的施言来说,喜欢她、接受她、建立情侣关系,甚至组建家庭是可以克服的困难,所以选择追求她,万里迢迢地跑来找她。可对她而言,施言把她扔了,就是扔了,那是心里的一根刺,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她俩的关系,已经不是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一周啊。一段恋情只存在了一周,就腻了,把她扔了。谢轻意想起来都心疼那时候的自己。她坐了四十多分钟,起身,正准备回去,一眼看到上游一二百米远处,有一匹白马在悠闲地低头吃草,视线搜寻一圈,找到坐在草地上的施言。谢轻意觉得吧,有些事情说清楚比较好,没必要让施言在这里耗着。她对值白班的吕花花说了句:“不用跟着我。”沿着河流往上,去到施言跟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