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匹马牵到院子外,马嚼子、装马鞍以及带随行物资都需要时间,人说话的声音和马匹发出的声响,不算太吵,却也不算安静。施言在帐篷里蒙头大睡,被吵醒,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多一点点。她心说:“干嘛呢?这些人。”她将帐篷拉开一点缝隙,朝着声响传来的方向望去,好家伙,一支马队在谢轻意的小院外整装待发。她暗叹一声:“谢大小姐,你现在的精神头是真的好!”睡意全无。她穿戴整齐,钻出帐篷,正好瞧见穿着蒙古族窄袖短裙脚踩靴子的谢轻意出来。谢大小姐今天戴着圆形宽沿帽,利落得像要出门打仗的女将军。施言打招呼:“早啊。”谢轻意颔首,回了声:“早。”视线在施言身上一扫,便收了回来。她翻身上马,接过何耀递来的马鞭,扯动手里的缰绳,调转马头,喊了声:“出发!”腿一夹马肚子,马鞭朝着马屁股一抽,她俯趴在马背上,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顺着山坡俯冲往下,迅速远去。保镖们纷纷翻身上马,一个个俯趴在马背上,跟着俯冲下山。十几匹马同时狂奔发出的轰隆隆马蹄声,极惧气势。施言站在帐篷外,看着迅速跑远的一行人,目光又落在跑在队伍最前方的谢轻意身上,看得移不开眼。她喜欢看谢轻意这样肆情奔跑的模样,鲜活畅快,不像在谢家大宅时病蔫蔫的毫无生机,也不是以前来找她时,眼睛看不到,耳朵听不到,只能看到眼前一点点的一隅小天地的时候。以前的谢轻意让她心疼,会让她想揉想rua,现在的谢轻意……还是想rua。他们翻过前面的小山丘,不见了人影。前面有条河,应该是去河边放马了。施言打电话给保镖,让他们回来辆车。她得出去买匹马回来,不然,他们骑马,她都没办法跟着一起玩。谢轻意带着保镖们到了莫尔格勒河马,给马卸下马嚼子、马鞍,放它们出去吃草、下河洗澡。他们则挑了块比较干净的地儿,铺上野炊的地毯、摆上烧茶水的小炉子,和带来的糕点食物,看风景野餐。太阳很晒,也有点热,但她有太阳能板便携式小风扇,还有一个小小的遮阳棚,躲在小小的阴凉地儿里喝茶看马儿吃草,有着远离喧嚣和繁忙的悠闲感。就是那种静静地看着时间一点点溜走一点点耗费掉什么都不干、什么也不想、不去琢磨的自在闲适感。旁边不远处,有保镖直接摆成大字型躺在草地上,比谢轻意还要悠哉。也有保镖热得脱了外袍,只着里面的背心,聚在一起比试拳脚身手的。他们散打、格斗和擒拿术都会,打起来也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花拳绣腿,而是拳拳到肉,脚脚比拼力量感,还挺好看。谢轻意歇够了,这才带着大家往回去。她回到营地时,已是快到中午时分。她刚踏进院子,有院子里对着沙袋练拳的保镖便凑过来,对她说了句:“老板,刚才边上回来了一辆车,把施言小姐拉走了。隔壁营地现在没人。”谢轻意心说:“我们又不会偷他们的东西,用不着派人守。”她随即心念微动,扭头看着保镖,说:“说。”保镖哪敢说什么!他就是提醒下。昨天看着老板巴巴地拿着望远镜看半天,唉!谢轻意啧了声,说:“赶紧说。”保镖说:“抓把砂子塞她被窝里出口恶气。” ???这是出哪门子的恶气?谢轻意问:“你看我像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保镖继续捶沙袋练拳。谢轻意回头盯着施言的帐篷,心说:“呵,真放心我哈。”可以用图钉?可是没有啊。订书钉倒是有,但那个没砂子好用。她到院子里抓了两把种多肉的砂子,去到施言的帐篷前。帐篷的帘子是拉着的,于是谢轻意示意跟在身后的吕花花拉开帘子。吕花花默默地看了眼双手攥着砂子藏在身后的老板,非常谨慎地先拉开了一点点缝观察了下情况,确定施言小姐没做防贼措施,这才把帐篷帘子全部拉开。谢轻意探头进去,里面整齐地叠着一条保暖毯,最里面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塞得鼓鼓的旅行背包,干净整齐得别说塞砂子,掉根头发都能看见。她想了想,把砂子塞进了保暖毯里面,再把弄得不那么平整的保暖毯仔仔细细地叠得平平整整的,做贼似的悄悄退出去,把帐篷帘子拉好,若无其事地离开。她挺激动的,真好玩!88第88章 施言打定主意要留下来追回谢轻意,派保镖去呼和浩特采购露营物资,自己也跑了好些地方才买到心仪的马匹,谢轻意住的地方又实在偏僻,等她买齐东西都已是入夜时分,回到营地时已是深夜。两辆大越野车后面跟着一辆厢式货车和一辆敞开式货车。厢式货车上拉的是物资,敞车上拉了五匹从牧民那买来的赛马、草料和雇来的照料马匹的牧民。他们回到营地后,卸货、卸马,忙到凌晨三四点钟才忙完。这附近除了谢轻意的院子,没有取水的地方,施言只能用带回来的纯净水进行简单洗漱,洗澡是别想了,连洗脚都不能。条件有限,她只能忍着不洗澡的难受,钻进帐篷休息,想着等明天睡醒,再去谢轻意那里蹭饮用水。在外面跑了一天,外套都是味道,又不能扔到放到帐篷外,天晓得明早起床会不会爬进去虫子,只能坐在帐篷里把外套叠整齐。露营毕竟没有在家里方便,长裤也不用脱了,直接穿着睡。她躺下,扯过毯子抖开盖向身上,哗啦啦的东西吓在她身上,吓得她以为是虫子,蹭地坐起身,再定睛一看,好家伙,垫子上全是砂子。她掀开毯子,毯子上还沾了很多砂子。施言呆住,谁啊,趁着她不在,钻进她的帐篷往她的毯子里塞砂子。这里,只有谢轻意和她的随行人员。谢轻意的随行人员哪怕想,也不可能钻进她的帐篷里来扔东西,所以只能是谢轻意。施言噗哧一声笑出声,乐了,心说:“小样儿,挺缺德啊。”这要不是太晚了,她能立即抱着毯子过去找谢轻意的麻烦,最好是让谢轻意赔床。如今这时间,施言只能自己老老实实地把垫子抽出来,先将砂子抖干净,再把帐篷里面的砂子用纸巾一点点地清理干净,再把她的羽绒保暖毯抖了又抖,之后才钻回帐篷休息。这一折腾,五点过了。还睡什么呀。再过一个多小时,隔壁院的人都该起床了。施言又用便携式卡式炉烧了水,煮了杯超浓的咖啡,坐在帐篷外的椅子上,喝咖啡,坐等天亮。她坐了几分钟,忽然觉得,能看草原的日出也挺好,要是能叫上谢轻意就更好了。施言用手机查了下,已经快要天亮了,于是给谢轻意打电话,还在黑名单里。她又拨微信语音,打不通。施言去到院门口,往里一瞅,院门的门栓是从里面栓着的。木头栅栏门,防一防野狼什么的还成,防贼,一点用都没有。施言伸手进去,从里面拉开门栓,推门进去。她刚走了两步,就听到有咳嗽声,再扭头一看,旁边鹅卵石路旁的花架底下摆了套小桌椅,俩保镖点着蚊香在那守夜呢。施言“啧”了声,倒打一耙:“你俩在倒是先吱个声啊,害我还自己开门。我去叫你们老板起床看日出。要不,你俩帮我去?”俩保镖上下打量她,又都收回了视线。他俩都在心里想着,建议老板明天重新换块门,或者让他们改装成防盗的。至于拦施言,算了吧!老板昨晚都差点做贼溜出去找施言呢。施言见保镖没动,径直去到谢轻意的帐篷外,喊:“谢轻意!”她只喊了两声,守夜的庄宜掀开门帘出来。庄宜说:“老板在休息。您怎么进来了?”夜里十个保镖守夜,都拦不住您?施言指指天边浮出的一缕淡淡的金光,说:“请你们老板看日出。”谢轻意的觉浅,帐篷的隔音效果极其有限。早在施言叫她时,就已经醒了。看日出?这人不是刚睡么?这么有闲。她扯过被子蒙住头,想要继续睡,可提前一个多小时把人吵醒,是真的很难入睡。她起身,下床,考虑到清晨风大天凉,扯上披风裹上,又趿着拖鞋去到帐篷门口,俯视着站在下方的施言,入眼就是这人穿着背包和户外长裤,脚下是户外运动靴,匀称充满线条感的肩膀和胳膊就这么出现在视线中。以前总披在身后的微卷长发也扎成了马尾,显得利落还带着些野性。就,挺好看!谢轻意的眸光微敛,迅速压下眼里的情绪,再绷着张面无表情的脸,说:“大早上的,你溜进我院子干嘛呢?”保镖是绝对不可能给她开门的。她那门栓,就是个相样子货。保镖们又不眼瞎,自己对施言怎么样,他们看得出来,可不敢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