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初棠完事后精气神十足,本打算一走了之,奈何门坏了,出不去,他手机还落在外面,也没办法。 沉初棠存了一番想羞辱她的心思,讥笑出声:“别以为咱俩睡了就可以一笔勾销。” 他装样子思索了一会,继续道:“不如送你去做任人骑的婊子鸡,怎么样?” “挺适合你的。” 见温漾一声不吭的,沉初棠有些意外,心想她一开始不是还怕的会对着他下跪痛哭求饶,怎么现在走投无路了倒没什么反应,他懒得去细究,只认为她是屈服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情皆是极佳的状态,“你也很期待是不是?” “什么?”沉初棠显然没理解她这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反问,温漾拳头捏的咯嘣作响,毫不留情地在他脸上重重来了一击,给他做出了答案。 沉初棠没设防备,一拳打得他眼花缭乱,趁着他发蒙的间隙,温漾在他另一边脸上又是一拳。 温漾自然没给他还手的机会,眼疾手快地抄起床头柜上的空花瓶朝他头上猛砸,白釉瓶身不堪负重,砸了没几下便四分五裂碎成了渣,沉初棠额前霎时鲜血淋漓,血流不断滴落在纯白的枕头上,宛若朵朵猩红艳丽的花儿。 横竖都逃不开了,她一个人又没什么后顾之忧,拉着这个人渣垫背又何妨。 温漾将乱七八糟的一切统统抛之脑后,终是坚定了与沉初棠鱼死网破的决心。 温漾低眸冷冷俯视着他,顿觉一阵爽快。 沉初棠大脑晕眩的厉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感受到温漾凌厉的目光,有一瞬间莫名产生一种她仿佛是不容侵犯的圣女,专门从天而降制裁他这恶徒的错觉。 难道他金贵的一条命真要落在这样一个低贱的女人手里? 直到弯下脊背,伸出手的那一刻,沉初棠似乎料到了她的意图,先发制人握住她细软的手腕,凭着心中极强的不甘同她撕扯在一起,然后齐齐滚下了床。 温漾倒也不慌,她此刻的力气是沉初棠的双倍,晾他再折腾,也只能犹如一头被斩断了利爪的困兽。 她在沉初棠肿胀的脸上又留下一记响亮的耳光,摆脱了他的控制。 温漾缓了一会,到角落拖着一张结实的木椅朝沉初棠一步一步走去,伴随着尖利刺耳的摩擦声戛然而止,她淡漠道:“行,如你所愿。” 他心中不免开始胡思乱想,想的不由全是温漾那个疯女人,回味起今天那疯女人面对沉初棠惊慌害怕的神色,估摸她也难逃沉初棠的魔爪。 他就知道,沉初棠还是在乎他的,睡了他那么多次,怎么可能忽然对女人感兴趣,他当真是脑子气糊涂了。 说到底要同这些金贵的少爷公子们上床,他就必须得像只没有底线的牲畜一样摇尾乞怜,无论他们对他作出怎样羞辱玩弄甚至近乎虐待的行为,他都得谄媚着一并承受,这无疑很残忍,他有时也会有心无力吃不消。 床头的暖灯斜斜照在表盘上,环绕的钻石闪耀出熠熠生辉的光芒。 但下一秒,又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钻入了他的耳道。 难道是沉初棠在楼下正教训那个不长眼的佣人? 裴白珠等啊等,渐渐支撑不住睡着了,之后自然也没有听见门外兵荒马乱的脚步声和救护车急促的鸣笛声。 熟悉的私人医院里,沉初棠经过一夜的救治,头被纱布裹得像个木乃伊被推去了私人病房。 医院过道,接手此事后做足准备的律师注视着蓬头跣足的女孩儿,面上无甚波澜,开门见山道:“沉小少爷颅脑外伤造成中度脑震荡,右肱骨处二级骨折,这些都是你一个人所致的?” 律师动了动嘴角,诧异之余任维持着公事公办的作风,“医生告诉我,如果不是他在危机关头用手臂挡住了那致命一击,现在活没活着可就难说了。” 。” 她之前是想拿椅子把沉初棠的头砸个稀碎,却在极端情绪的驱使下忽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下半身像被巨型卡车碾了 仅仅断了条胳膊,太可惜了。 “随便他要杀要剐。” “你骂谁神经病,是沉初棠这个人渣活该,只恨我没能打死——”温漾这次倒回的利落,颤音中带着昭然若揭的仇恨,这人又不会站在她这边,和他争论没什么用,只是话未说完,突然有人在她肩上狠抽了一棍。 “放肆!”老人手持着一根同他身量一样苍拔挺直的筇竹杖,重重地往地上敲了敲,精明有神的一双眼在对上温漾的目光后却微微怔住了。 沉老爷不露痕迹地回过神,周身冒着一股子让人心生敬畏的气势,中气十足道:“你回去问问沉庭兰,觉得我是人老无用了还是别的,平常小事我装聋作哑不愿去管,如今我宝贝孙子半条命都快没了竟还想对我隐瞒着,沉家当真换成他作主了不成?!” 律师弯着腰退了出去。 但她明亮剔透的眼眸里仿佛蕴藏着一把锋芒毕露的剑,将他胸膛刺了个贯穿,怒气瞬间散去了大半。 温漾从对话中清楚了来者何人,看沉老爷也不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儿,先下手为强控诉道:“沉初棠强迫我和他发生关系,我还不能反抗了吗?” 沉老爷突然的态度转变令温漾感到些许不自在和不解。 “站不起来?那你哪来有力气能将我孙子打个半残?撒谎总要找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他压下了心中那点小小的悸动,不禁鄙夷看轻了温漾几分,“初棠从小洁身自好,甚少与异性接触,他还不至于饥渴难耐到这个地步,或许是有些个无耻小人对他居心不良还算说得过去。” 她干脆将所有经过全吐了出来,因为这事儿本就由原主而起,她这个接盘的肯定脱不了干系,所以加了点胡说八道的成分将自己摘了出去。 “我的第一次就这样稀里糊涂给了他……我能有什么办法……” “您不信大可以去查,也可以叫医生检查我的身体,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只想讨个公道!” 沉老爷耐心听完女孩的哭诉,神色骤然变得森寒幽深,谈谈道:“去查查吧。” 女医生告诉沉老爷,温漾确实是被伤到了,内裤基因检查确定精子来源正是沉二少,大概太久没休息好,已经昏睡了过去。 沉老爷对女医生嘱咐完,一路雷厉风行地走出医院,保镖立马迎上去拥护他进了车。 看这个情形也难办。 抵达沉宅后,助理将沉初棠近半个月的行程和接触过的人物全部详情的给沉老爷汇报了一遍,和那女孩子说的大差不差,更加确定了事实。 他在书房里待了一天,想尽了一切将小孙子掰直的办法,譬如什么喝中药调理、送去戒同所、找外表看起来像男孩子的女孩子谈恋爱……好像都不行。 夺了女孩子的第一次,是他沉家的男人就必须要负责。 乖孙,你不学无术也好,作恶多端也罢,原谅爷爷是个传统世俗的老人,实在无法接受你会对男人动心。 竟是连脾性都那般像,要是不成,留在身边也很好。 这个世界上的恶人,都是被怂人给惯出来的。——拿破仑·波拿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