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横林气得往卧室走,擦过季鹤的肩膀时又折回来抓住他后颈上头发上的黄色小皮筋,把它夺了回来。 等乔横林的脸完全转回来看他表情时,季鹤的眉头突然舒展,嘴角得逞地勾了下,静静瞧着乔横林的眉眼。 尽管他嘴上这么说,但仍然小心翼翼地给季鹤的头发重新扎好,季鹤坐在茶几的蒲团上,身子放松地倚在乔横林的小腿骨,轻轻说道。 说到这儿,季鹤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乔横林把手放在季鹤的下巴,像摸小猫似的轻挠,他失落地垂下眼皮:“对不起,我应该多挣些钱的。” “怎么突然提问,”乔横林捂住脑袋,“我吓到了。” 乔横林连连点头,非常懦弱地承认:“我超胆小的。” “要我抱你下来?”季鹤幽幽地问。 他一正经,季鹤反感到不自然,好像乔横林的疑问不单单是抱他下来这样简单,他想要得更多,季鹤知道,却不敢轻率地答应。 乔横林等待着,季鹤几乎敞开了怀,可却在乔横林准备往下跳的时候起身,拍了拍他的脑门。 乔横林失望地摆了摆腿,从上面挪了屁股,到厨房做晚饭去了。 季鹤做事很认真,他能感到男人如自己所想一样兴致缺缺,最后檀景执要季鹤弹一曲,课程就结束。 檀景执不多说话,放下崭新的钞票,五张,不多不少,临走时只提了一个要求,笑意淡淡地对季鹤说。 “否则,我的课费就要减半。” “有钱人还这么小气。”乔横林张牙舞爪地生气。 “不。” 檀景执两天来一次,每回来也不再佯装要季鹤教学,只要求他弹曲,什么曲子不拘,只要求跟上次那首不一样。 他听曲时很安静,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喜恶,季鹤刚开始还会在意,着意问他偏向喜欢什么风格的曲子,檀景执没答,只说什么都好。 檀景执轻轻挪步,到柜台旁,不费力气地伸手一拉,屋里唯一一扇连通内外的小窗关得严丝合缝,夹掉了两片桂花叶子。 乔横林因为这件事很生气,他几番想要请求季鹤不再见这人,可每回话到嘴边都说不出去,檀景执实在是个无可挑剔的客人,他出手大方,每回的五百块钱,从来没有落下过。 从前,回不去了。 乔横林一向谨慎守诺,却不管不顾地扰乱盈满琴音的小屋,铮的一声,季鹤指尖抹挑的琴弦乍然崩断。 从甲缘溢出的血滴大颗饱满,悬在檀景色执的虎口缝隙,小臂肌肤的纹理中很快拖出一道愈淡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