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觉得它们好久都没有开过了。” “会开的。” 季鹤却认得出来,他卖出的古琴,曾经放在正打开车门往书店方向走的男人腿上。 “琴,你的琴。” 直到男人走进,那张被阳光遮住的脸才得以尽显,季鹤的身量不够高,他缓缓抬眼,从男人的下巴一路看上去,到挺拔的鼻梁骨时,已经能够将那天他看过融了笑意的眼睛拼凑上去。 管家笑容依旧,询问能不能到屋里详谈,季鹤答应,请两人上了台阶,乔横林站在原地发愣,眉头皱得死死的,他不喜欢男人落在季鹤身上的眼神,一凝一盯,好似要将人当成物件攫取。 屋里还没来得及开灯,光线有些昏暗,一时间站了陌生人,季鹤觉得不适,他垂了眉眼准备开口时,男人的指尖低落,在古琴的弦上轻轻拨了一下,弄出响声。 季鹤顿了几秒,才伸手向前,刚刚触碰到他的修建平整的指甲,檀景执捏到了季鹤的手指,没有上下摇动,只单单用力攥着,力气大到无法挣脱。 他的举动让季鹤感到被冒犯,稍往后撤了半步,收腿坐在茶几前,双手搭在琴弦上,只感受了弦的紧张程度,便知道这人刚才说了谎,他买下琴以后,从来没弹过,哪里来得兴味。 “我说了琴很好,”檀景执回道,“我悟性不高,琢磨不透,还是请老师更合适。” 季鹤了然,却想都没想就拒绝:“我没系统学过,是入不了眼的野路子,技艺更一般,教不了人。” 季鹤干几天家教也挣不到五百块,这价格实在诱惑,尽管他实在不觉得男人是真心想要学古琴,只跟他所说一样,大概只是有钱人学着闹闹,很快就会失了兴趣。 这是季鹤第一次打量到他整张脸,五官凌厉,肤色白皙,每一根头发丝都好像被钱精心保养过,贵气逼人。 季鹤心里猝然松动,尽管乔横林是厚唇单眼皮的显凶长相,跟檀景执完全不同,但因这个模样一致的疤痕,竟从这眉眼之间看到一分的相似。 檀景执大概看出季鹤不喜欢人多碰他,这次主动松开紧握季鹤腰/肉的掌心,只轻声提醒一句。 季鹤没往深思量,乔横林就仓促撞了进来,他瞪得人心虚,季鹤连忙站直身,侧脸过去。 季鹤没应,脸色僵住了,檀景执走后,乔横林又站了原地很久,看着他落下的琴,问:“他不要琴了?”季鹤摇头。 “只是,”季鹤没办法回避,只得点头,“只是暂时。” “从小到大,我不是天天弹给你听吗?”季鹤说。 季鹤知道说错话了,忙找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