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累了,季鹤总不忍心叫醒他。 季鹤心里觉得耽搁乔横林,乔横林却不觉得,死活不肯回学校,因这件事两人争吵数回,乔横林铁了心不回头,话要是说重了,他又一个人躲在卫生间委屈,知道季鹤会站在门外,所以哭得很大声,乔横林总是知道怎么把季鹤的心弄软。 “这个月拿到工资以后,你就回学校去吧,一天假都不要再请了。”季鹤责令乔横林。 季鹤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正思索时,乔横林把季鹤的外套拉开,无赖小狗似的钻了进去,捏着嗓子撒娇。 季鹤收拢外套,完全把乔横林的脸埋了进去,隔着衣服,手掌像挑西瓜一样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两下。 “我也想跟你学一样的啊,但你不许。”乔横林争辩道。 季鹤假意陷入回想,乔横林耳朵通红,猛地仰头,把季鹤的外套从肩上顶掉,他向来不许季鹤说他的成绩,自己也知道他考得不入流。 乔横林知道他喜欢文科,他选理科的原因也再简单不过,有个实验班教物理的老师承诺他,只要他选理,调来他班。他就不要求季鹤住校,随时批假,而且不影响他拿奖学金。 乔横林就是这样,非要给季鹤抱不平,为此生了几天闷气,小时候都是乔横林哄季鹤,近几年的情况反倒反了过来,不是乔横林的脾气渐大,是季鹤太愿意纵着他。 “我,我跑得不好。而且,而且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跑过步了。” “邱老师不是叫过你几次,有几场比赛……” “那是身体原因。” 乔横林坦诚地讲完这些话,季鹤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向乔横林的方向凑了凑,按在长椅上的手掌碰到了乔横林的小指,肌肤相接的位置暖暖的。 季鹤说,他轻轻舒了一口气,继续开口:“小时候,你不是怕打雷吗?连风声你也怕呢。” “我,”乔横林伸手撕嘴皮,被季鹤打了手,又默默放了下来,“我就想留在书店,和你,和季君。” “不要,”乔横林焦急地摆头,“你一定要走吗?” 季鹤的语气很淡,淡到轻飘飘的,好似不怎么坚定,乔横林很容易就能把它摇摆,他低头思索片刻,手掌覆上了季鹤的手背,再次否定。 兴味 乔横林很满意季鹤头发生长的速度,细黑的发尾已经能够垂在脖子和肩颈的交界,季鹤嫌痒,乔横林买了一把彩色小皮筋,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扎头发,平时也时不时用手指拨弄他柔软的小揪揪。 书店虽然没有营收,但季鹤干完家教回来,总会像以前一样开着门透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