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鹤垂着眼睛,先摸了摸乔横林侧脸红肿的巴掌印,又顺着他的后脑勺捋到腰窝,他没有说没关系之类的话,等到乔横林的气息平稳些,就替他擦掉眼泪。 季鹤从不说这样的话,听起来格外俏皮,好像要很潇洒地花大钱,乔横林支起脸,短暂地破涕为笑,又哽咽着点点头,说好。 下午一点在大厅机器取了片子,又等医生上班等了半个小时,两个膝盖是皮外伤,右脚踝骨也没有错位,但前距腓韧带部分撕裂,起码要制动六周,恢复期因人而异,至少三个月内的训练和比赛想都别想。 高中的假不太好请,季鹤先替两个人都请假一周,留在店里照顾他。 季鹤怕他无聊,特意给他放了手机,但一直到晚上手机的后壳也冰冰凉,电量也总是百分之百。 季鹤问时,乔横林就摇摇头,拿手机开一局,但他很快就会死掉,等卧室的门关了,按键声也会立即停止。 乔横林对电视剧和激战打斗的游戏都不感兴趣,反而喜欢彭湃女朋友玩的保卫萝卜,一款策略塔防游戏,在空位置里种下武器,不开倍速,静静地等待屏幕出现的输或赢的字样。 “好吃吗?”季鹤问他。 “那你也不应该说不好吃,她是女孩子。”季鹤好像有些责怪的意思。 季鹤沉默了几秒,又淡淡说道:“乔横林,你有一点儿不诚实。” 到了上厕所时,就换成乔横林捂住季鹤的眼睛。他羞·耻的原因很奇怪,不是因为光屁·股“坦诚相待”,而是他知道季鹤爱干净,他怕季鹤嫌他脏,所以总是尿不出来。 季鹤只是点头,但他一手搂乔横林的腰,另一只手还要拽住乔横林宽松的短裤以防滑下膝窝,根本没有多余的手去捂耳朵。 一周的假很快就结束了,季鹤不放心乔横林一个人在家,所以没有帮他继续请假,跟老师沟通过以后,允许他们早读以后再到班级。 彭湃对乔横林挺上心的,中午和下午放学都是跟女朋友坐着,一直等到季鹤跑到班级门口,把伤员交还给他,才会离开。 这些事乔横林不知道,但他发现季鹤练琴的时间愈发缩短,某天晚上,季鹤抚琴睡着了,脑袋枕着伸长的胳膊,左手还在琴弦上虚虚搭着。 这段时间季鹤把他照顾得太好,以至于他以为自己伤得并不严重。 乔横林焦躁地想,他开始让被护具紧绷的伤脚反复触地,咬牙将没有受伤的脚抬起来,损伤的韧带就像被水泡发了一样,他没有办法保持平衡太久,很快摔翻在地。 “很快就会好的,”季鹤扶他起来,发现他膝盖的结痂掉了,用护手霜在干涸的皮肤上薄薄涂了一层,“你看,这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