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考虑。” 季鹤在沉默中挂断电话，右手攥紧手机，原地等待到乔横林端来西红柿土豆丝。 季鹤没有看清土豆丝是不是像乔横林自夸得那样好，但他知道乔横林的确很棒，棒得超出他的料想，超出他的预期。 乔横林凑近季鹤面无表情的脸，小声询问着。 “哦，”乔横林双手撑地，身子向后倾，压着脑袋看季鹤走进厨房，“要淡一点的，太浓了，我的手都喝黄啦！” 把橙子榨成汁好像很简单，但季鹤却不许乔横林动手，从冬天到夏天，过季时的礼品盒里圆滚滚的橙子只放了六个，价格却昂贵到令人咋舌，应季时沦落到在路边敞开的货车上风吹日晒，大大小小、品种不同的橙子，乔横林的胃不知道是否有杀够一个族群，而季鹤，是主犯的帮凶，是他每日从不间断的喂养者。 乔横林扭捏地开口，他最近比从前容易害羞，耳朵不被揪也会很红，噪音淹没他的话后恰巧停了。 乔横林看见季鹤食指上几滴橙黄色的液体，歪头说：“季鹤，我想给你舔舔。” 乔横林毫不客气，舌尖快要抵上去时，季鹤忽然一缩，溅到的几滴橙汁顺着皮肤纹路流到指缝，他抽了张湿巾，低头认真擦干净。 “你都都多大了？”季鹤嫌弃地问。 季鹤拧眉，想说些什么，又埋头用湿巾的背面，把没有溅到饮料的手心也用力擦了一遍。 乔横林注意到他的，愣了一下，下巴微收，问季鹤怎么了。 “乔横林，”季鹤的语气没有那么坦然，叫完名字，隔了好久，他笑了笑，“你想去巴西吗？校队教练说受邀观摩比赛的巴西教练在队里挑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你。邱老师说他是专业的，到了巴西以后，你会拥有更专业的教练、团队和训练场地，一定会比留在国内发展得更好。” 季鹤垂眼，“前提是你确定要走这条路。” “巴西——巴西——嗯……巴西，巴西在哪儿啊季鹤？” “你是为了去一高才踢足球的吗？”季鹤问。 乔横林没有听到季鹤说话，却能感受到他深深的目光和呼吸，那是一个很安静的凝视，看不出来他在思考还是单纯出神，季鹤就像平时一样深藏不露，所以乔横林不能够非常了解，但他很喜欢季鹤这么看他，这样看，就像季鹤每一个毛孔都浸湿了，湿漉漉地塞满了自己。 季鹤垂下睫毛，沉默些许，“不知道。我不知道，乔横林。” “一样的？” 季鹤缓缓拿起筷子，听不出什么语气，“你现在要一样的，以后就会变了。” “幼稚，”季鹤嘴上这么说，脸却因为理亏涨得微红，“你为什么不知道巴西在哪儿，去年给你画的世界地图，不是让你把板块位置背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