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他呼喊了一声,放得好好的四肢突然胡乱抽搐,“不要不要,我怕,季鹤、季鹤——” 嘟嘟的忙音被乔横林不断重复的呓语淹没,季鹤慌得没法子,丢了手机回到床上,胡乱抱住乔横林,用身体捆住乔横林的胳膊和脚踝。 听起来像软弱的恐吓,强撑着仅有的威慑力,乔横林不知道是闹累了,还是真的听入了耳,胸口起伏的幅度渐渐平缓,只剩手指尖儿会动上两下。 “乔横林,不许哭。” “乔横林,不许生病。” 两个人的体型相差无几,季鹤泼了一枕头的长发却柔韧无比,像会找方向生长的根系,包裹乔横林发烫的脸颊,跟随他的呼吸轻轻拂动。 但院长说只有女人才会心软,应该先找妈妈叫,短头发的是爸爸,长头发的是妈妈,只有季鹤是长头发。 “季鹤!” 睡到快中午,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季鹤赶紧下了床,让乔横林夹好体温计,到厨房倒温水喂药。 季鹤匆忙煮了粥,连带中午的菜一起焖上,洗完澡没来得及吹头发,就开了店门,拿扫帚把门口的鞭炮壳扫得干干净净后,才能安心坐下吃饭。 季鹤交代一句,放下碗又到柜台前招待收银,大年初一没什么大人来,都是领过压岁钱来逛街的小孩儿,挑来挑去也没买上一本。 季鹤倒是出了几回门,到那晚他跟乔横林误打误撞闯入的别墅,因为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才想看能不能等到那晚被牵连挨打的小孩儿。 季鹤再去了几回,也没见到人,遇到专门收垃圾的工人,说这栋房子总是空着,不常有人住,一个月有几次亮灯,但第二天房子主人就会即刻开车走人。 乔横林心大,只会呱呱叫季鹤,季鹤嫌他烦,又正好他没体育训练,就恢复了他的日常学习,早起晨读,上午练字,下午写算数和单词,晚上季鹤抽检之后,会放任他用手机玩半个小时的俄罗斯方块。 季鹤分辨了好一会儿,才判定季君雕的是小狗,三个都是,大概他只学了这一个造型。 开学前一晚,季鹤收拾书包,发现自己的书包拉链上也系了一个“小狗”,乔横林的系在相反的右侧,两个人贴近走路,两个工艺不甚成熟的小狗木雕时不时甩到一起,发出刻意碰撞的响声。 谷舒开了两次班会,季君已经回来了,但没有参加,季鹤提前问了老师班会内容,填了单子,帮乔横林开通了家校通短信服务,会把每次的考试成绩发到他的手机里。 他体育课和放学延后的一小时都要操场训练,邱明逐步加重了训练内容,再加上操场不好,乔横林的鞋底都磨平了两双。 邱教练也是那家的常客,季鹤常常跟他遇见,邱明一改之前的不待见,跟他自来熟地打招呼,调侃他又怎么又帮家长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