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鹤摇头推辞，邱明反而劝他收好，自己就会趁老板小伙儿招待别的顾客时多扔几个钢镚儿在他筐里。 季鹤想说乔横林不认识这么多菜，但只是轻轻抿嘴，礼貌点头但略显敷衍。 季鹤在前面小步快走，邱明伸手拽了拽牛仔裤上别的一串钥匙，以为他不会回头时，季鹤突然停了脚步。 “啊？” “吃啥都行，肉、鸡蛋，你们都长身体，光吃菜肯定不行，营养补不上去。” 远远的，季鹤看见乔横林蹲在店门口的台阶上，瘦小一团，见到他会迎上去，接过季鹤手里的塑料袋，绕着他叽叽喳喳地讲话。 时间转瞬即逝，学期末时只剩最后一场考试，真临到头也没有那么紧张。 这对于他来说勉强算遗憾，但对于乔横林来说，简直是件好事，不管他考得多差，都有九年义务教育保底，能跟季鹤上同一所初中。 宋小海也拿了一本硬封皮的纪念册，把除了集体签名的第一页给季鹤去写。 宋小海他爸要带他去私立中学的国际部，虽然他们年纪小还想象不到留学是什么样子，但那所私立中学在市里最中心，离季鹤要上的初中的确很远。 乔横林紧随其后，他更舍不得宋小海，两个人讲着兄弟抱头流泪，搞得季鹤十分无语。 因为他成绩名列前茅，所以大部分学校愿意邀请他来免费入学，跟普通公立初中相比，他们的师资条件无疑更好，奖学金也很丰富。 那个假期乔横林把自行车车技锻炼得炉火纯青，用季鹤给他的零花钱和卖饮料瓶的钱跟收废品老板置换了这辆小破车。 季鹤挂了电话想，好吧，反正其他学校很远，如果是户口就近分配的那所公立中学，至少这辆“坐骑”可以支撑，乔横林大概也蹬得动。 好可怜的收藏（哭 难得暑假没有作业，乔横林除了训练，其余时间也撒了欢往外跑，在废品站跟傻小子捡纸壳叠飞机、在远出小巷几里地的公园揪树叶抓小虫、腻在宋小海家超市店里看一下午猫和老鼠。 傍晚天刚昏黑，又下起小雨滴，幸好他脚步快，在雨势趋大前坐上公交车，又从站台跑回店里。 可需要提前加热一个小时的老式热水器，乔横林要洗澡时，总是不用等。 看见季鹤已经踩上小凳，把卷闸门往下拉，预备锁门，乔横林很不解地回头望了望墙上钉的小表，差五分钟七点，平时店铺营业时间一直到晚上九点呢。 “哦，”季鹤语气淡淡的，吸了口尘土味道很重的冷气，“雨会很大，不会有人再来了。” “不要讲叠字撒娇，还有，你只能睡席子。” 入夏之后乔横林就被重新赶到凉席上去睡了，不过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胆小如鼠，偶尔会趁季鹤睡着悄悄爬床，大不了早上被季鹤掐耳朵和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