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走向两人,拉开一个凳子坐了下来:“你们看到了吧,公输老院长的雕像可真栩栩如生,他老人家一定也来了这里,看着我们。我们任重而道远,唯有自强不息,上下求索一途……” 北京国子监相对南京国子监而言,更是壮观,更是完备。 但对于北平国子监就没了这些苦恼,因为这里有着前瞻设计思维,有着超前建设,不仅扩大了每个学院的空间,规划了各自的建筑区域,增加了专用的实验、馆藏、操作等房间,还设置了数量不明的地下室。 郭嘉乐守着安静的夜色,想着一个故去的老人。 宋断断似乎想到了什么,从香囊里拿出一块磁石递给郭嘉乐:“在研究材料时,我发现磁石很是特殊,它可以吸附东西,也可以不吸附东西,吸附不吸附取决于它接触的材料。但我始终没有研究明白,磁石吸附铁的原理是什么。” 宋断断摇了摇头:“不尽然,你不是在研究干电池,还用青蛙做过实验,发现金属片连接青蛙会让青蛙抽搐,依我看,青蛙未必是在抽搐,而是被电吸附了。” 郭嘉乐愣住了。 郭嘉乐皱了皱眉,并没有否认。 宋断断拍了拍手,起身道:“若是电能吸附,你说这磁石里面是不是也隐藏着电的秘密?纵然没有,解开磁石吸附东西的秘密,也是一件伟大的成就吧?” “随你吧,我只想了解材料本身是什么,有什么特性,有了结果不要忘记告诉我。”宋断断将凳子送至桌子底,活动了下身体:“明日开始,一干器械都需要安装,有得我们忙碌了。听说张举已经在审核北京至宣府的铁路计划了,我们需要认真点了。” “在磁铁与铁块这片空间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存在着,虽然看不到,但一定存在!”郭嘉乐自言自语,拿起一块薄木质隔板,挡在磁铁与铁块之间,发现其吸附强度被削弱了许多,接着说:“东西能阻断这种存在,它会是什么,当真与电有关吗?” 教授张文进走了过来,对叶灵儿道:“恭喜叶副院长。” 张文进垂下手:“收到消息,吏部要从府衙提拔一批官员进入朝堂。何知府在温州做得极是出色,名声在外,想来今年一定会被选中。到时候,你们夫妻二人总算可以团聚。” 相对于小家而言,大家更是重要。 叶灵儿将思念隐藏。 皇城,内阁。 杨士奇用镇纸压住纸张:“吏部尚书蹇义再次提出精简官吏,避免出现前宋冗官的局面。之前因为迁都,皇上一直没有点头,现在是时候处置这件事了。” 解缙缓缓研磨:“府衙内杂役领的是朝廷俸禄,虽不归吏部铨选,主要由地方服徭役之人轮流充任。地方掌印官确实能塞进去不少自家亲戚。依我看,地方胥吏与杂役不仅数量需要限定,还需要对官员上任随行人员数量进行限制,对于外地户籍充任当地衙署衙役之事加以约束。” 解缙提笔:“那我就拟文书,你们二人具名如何?” 夏原吉检查过户部库房之后,对新式库房很是满意,这里的库房设计不仅有着火药仓库的安全级别,还增加了库房内钱粮物资调拨的二次核准。 夏原吉刚回到户部衙署大堂,骆冠英笑呵呵地迎上前:“夏尚书,再给水师拨三十万贯钞吧,你是知道的,水师穷啊……” 迁都之后,朱允炆再次展现了帝王的果决手段,一连下了三道旨意。 此诏令一出,官场震撼,商界惶恐。 商人想要与官府沟通,可以通过各商会、国子监商学院进行,若事关重大,允许商人直接写书信投入户部衙署与地方衙署门外设置的文书柜内。 你想行贿,必须想清楚,他日这家伙真判个流放,你们很可能是手拉手一起去远方的,若他贪得太厉害,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又贪了无数,那不好意思,该去菜市口买菜的,还是要去一趟。 不支持也不行啊。 这个时候刚搬家,好多家 很显然,朱允炆的态度是: 面对强势的朱允炆,面对辛苦一个月搬过来的新家,面对官途与未来,所有官员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异口同声支持受贿罪与行贿罪同刑。 再说了,受贿罪、行贿罪同刑为啥你不支持,你小子是受贿了还是行贿了?干干净净做人,清清白白做事,你怕同刑干嘛? 前面两道旨意涉官场,第三道旨意关注的则是百姓。 迁都最惠民的不是什么大赦天下,顾正臣不喜欢搞大赦,被关押起来必然是有原因的,不分青红皂白放出去,对受害人不公平。但“乔迁之喜”又不能不表示,索性惠民天下,降低农税。 官员关注第一条旨意,商人关注第二条旨意,百姓关注第三条旨意。 朝廷的效率很快,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一干衙署纷纷开门,官员安置到位,北京这个新的大明帝都开始了有序运转,传递文书的驿使日渐多了起来。 马蹄声疾,呼啸而过。 赵术文淡然一笑:“二十三道还是少了,要知道金陵最多时一日驿使八百余。大明疆域何其大,每个地方错开,日发一封文书,天下府州县,都司、卫所,水师,重镇,草原等等,就会有无数文书送到金陵来。” 于谦有些震惊,连忙问:“这么多文书,岂不是有上千件事需要处理?” 于谦愣住了。 唯有如此,才能兼顾公务的同时查访民情。 赵术文看着于谦那稚嫩的脸上满是坚定的神情,微微点了点头,此人心正,立志高远,记忆惊人,对文天祥的《正气歌》、诸葛亮的《出师表》更是推崇备至,每半个月都要默写一遍以作激励,哪怕是在这漫长的北上途中,他也没有改变这个习惯。 这里有无数人才,更有不少怪才。但无论如何,他日能站在朝堂之上的,一定有一个名字叫于谦! “到了。” 赵术文走下马车,于谦跟了出来,眼前是宛平县学,大门敞开,只有一位儒生在门口踱步背书。 赵术文拱手道:“敢问这位儒生,张博志张教喻可在县学之内?” 赵术文点头:“正是。” 国子监要抢于谦 就连县学应该严肃的训导竟也笑呵呵地跑了出来,那些正在上课业的学生也围了过来,一个威严的老头来了,拿着竹棍赶走了学生,又骂了几个训导,最后摁着宣贵数落:“让你背个文章错漏百出,罚你在门口守着,你竟还敢喧哗县学,扰乱教学,你给我守门七日!” 宣贵恭敬地答应,然后冲着于谦眨了眨眼,笑着转身离开。 要守,就守国门。 “于谦见过张教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