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渐喊道:“使臣死活关我什么事,太上老君……” 哈里有些崩溃。 杜渐气急败坏,拿起符箓就开始对着水缸念咒:“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赐我天雷取尔狗命!疾!” 一声爆响,水缸顿时炸开,水流腾空,还有碎瓦片飞了出去。 索靖瞪了一眼杜渐:“这里是军中,不准动用这些歪门邪道之术!” 不过杜渐怎么做到火药入水缸而香不灭?薛夏走上前,拿起了一个竹筒,掂量了下,不由笑了,头重脚轻,无论怎么丢,轻的一头总会浮在水面之上,不影响无烟香的燃烧。 “报!” “大将军令,后日将哈里送至东面一百五十里的乌伦堡,换回大明使臣,事不宜迟,当提前安排哈里先行。” 二十三日,乌伦堡。 明军也不是没有应对之策,由薛夏、索靖带三百侦察骑兵至乌伦堡外,同样在身后二十里处,是三千铁鹰骑与两千五军营骑兵,由指挥史阿尔斯郎、袁岳带领。 一刻钟? 爷爷啊,你千万千万不要对大明的人动手。 盖苏耶丁带了五骑上前至百步,看到了哈里,他虽然穿着铁甲,但没有头盔,看样子手脚多在,没受重伤。 盖苏耶丁稳着战马,看了看被明军控制的哈里,对薛夏点了点头,挥手之间,大明的使臣便出了乌伦堡。 “这就是大明的骑兵吗?” 郭骥止不住的泪目。 郑大成看了看周围的帖木儿骑兵,见他们各个警惕,手时不时准备探向马鞍上的弓箭,不由皱眉,低声提醒:“可能会有恶战,一旦过了中线,加快速度跑,切记不可停留!” 霍邻、宣青书有些紧张,暗暗警惕。 杜渐送哈里,盖苏耶丁也没有阻拦大明使臣,军队在远处对峙,都没有任何动静,但空气中凝聚着紧张的气氛,一点意外的出现都可能引发一场战事。 薛夏看着盖苏耶丁,平和地说:“让他们都回去吧,这里不是我们决战的地方。” 路过的霍邻、宣青书一脸茫然,这哈里莫不是被打傻了,竟然帮着大明说话? 霍邻张口就来。 盖苏耶丁脸色很是难看,看着哈里被送至身旁,安排军士护送哈里回去,薛夏也安排身旁的人护送大明使臣回去,中线之上,就剩下了盖苏耶丁、薛夏与两个通事。 盖苏耶丁威胁着。 “狂傲!” 薛夏哈哈笑了笑,拨转马头,对盖苏耶丁喊道:“狂傲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明必胜,帖木儿必败,只在一战之间!” 哈里正在急着让军士给自己解开铠甲,万一杜渐不守信用,把自己给爆了,岂不是冤枉?取下胸甲之后,哈里拿着一个竹筒对盖苏耶丁说:“明军之中有精通天神武器的人,他能隔着很远的距离,将这里面的火药引爆!” “快,看看其他竹筒。” 十八个竹筒找出来,全都是空的,而此时,盖苏耶丁的对面也已是空无一人。哈里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暴怒起来:“大明欺我太甚,给我杀,杀了他们!” 纵马,疾风! 霍邻哈哈大笑着,虽然被冷风吹得眼泪直流,却不妨碍心情舒畅,止不住喊了出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天山!” 霍邻甩了下马鞭:“我说的是不让他们再一次度天山,大将军列阵昌都剌,一定会彻底留下他们。帖木儿远道而来,深入千里,他若是失败了,可就没机会回去了。”可就苦了,这个家伙是哭着前进的,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伤口扯动的…… 洪武遗臣,再归来时已是建文朝。 我回来了! 当年,我水土不服,我想要回家,我再没有回去。 当年,我不屈,我站着,我心无畏惧,大声对帖木儿喊道:“我是大明天子使臣,岂能臣拜蛮夷之王!” 当年,我站在绝望的面前,告诉它,苏武牧羊十九年,我在这里二十九年又如何!只要一息尚存,我就一定要回家,回大明复命,完成朝廷交给我的使命! 大明,我回来了! 天山,你记得我! 河流,你记得我! 大明军士记得我,大明百姓记得我,大明天子记得我! 傅安扬起马鞭,高声喊了起来,似是想要宣泄心头的压抑,又再一次喊道:“我回来了!” 无论接下来的决战如何,傅霖西域寻父、建文使臣交锋帖木儿,洪武使臣安然回归,这就是大明的胜利,而这些事,终将成为建文六年,不,是建文朝,乃至整个大明最精彩的华章之一,为万民传颂。 阿尔斯郎多少有些失望,原想着与帖木儿的骑兵先交交手,看看这些人与哈里的骑兵有什么不同。 五千骑兵雷动,迎接傅安、郭骥、孙良、赵海等一干洪武使臣,只不过当年出使的一千多人,眼下也只剩下了四十几个,而那些消失的人,不是被杀,就是被奴役,被流放到很远的地方。 傅安看到了前面的骑兵,刚担忧起来,就看到了骑兵中挥舞出来的日月旗,这是大明的标志,是大明的国旗! 袁岳、阿尔斯郎等人至近前,端坐于马上给傅安等人行礼。袁岳肃然道:“傅苏武,我等为骑兵,不便下马行礼,还请谅解。” 傅安等连忙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