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简直不识好歹。”她瞪着常晏晏抱着白飞鸿的手臂,口中却不知道在骂谁,“蠢得要死。不知所谓!” “看我做什么?还不快多温习两个法诀,免得一会儿武试时候落得难堪。” “这次只是意外,宝婺你之前生病缺了课,才会发挥失常。下次的第一名一定是你的。”江春面上挤出笑来,声音却在林宝婺的一眼中虚了下去,“我们都理解你没拿第一心情不好,但也不能乱发脾气不是?” “对对对你不是你不是——”江春连忙认错,满脸都写着无可奈何,“但不是我说,宝婺,你这大小姐脾气也该收一收了,真的很引人误会。我们这些打小认识的自然晓得你没有那个坏心,但在别人看起来可不是那么回事。” 她气急败坏地把东西往江夏桌子上一丢,又推他去自己先前的位置坐,直弄得江家弟弟也满脸的无可奈何,可谁敢招惹气头上的林家大小姐?他也只好默默捡起自己的东西,坐到林宝婺方才的位置上,又与哥哥交换了一个眼神,双胞胎兄弟同时摊了摊手。 “搞什么,一个个都弄得好像我在无理取闹一样……”她越发咬紧了牙关,“明明就不是我的错!” 却有一道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她猛地抬起头来,瞪向江家兄弟,却只得到了对方无比迷茫的眼神。 “刚才不是你们两个——” 因为她已经想起了,那的确不是江家兄弟的声音。 “瞧瞧,你又在怪罪别人了。”那声音里带着窃窃的笑,“迁怒别人很容易吧?只要把责任推给对方,自己就变得轻松了。” 林宝婺将怒吼压在喉间,在心里回骂那个声音。 林宝婺神情一僵,下意识抬起头来,看向江家兄弟。 “好了,宝婺。”到底都是世家娇惯出来的子弟,他的声音也难免有了一点火气,“大家都看着呢,别总是这个样子……” 林宝婺打开了他的手,咬紧牙关,愤恨地瞪着他。 “喂,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 “你吃火药了吗,脾气这么大?我哥也是好心关心你,不是朋友,谁管你这么多?” 一听这话,江夏顿时也甩了脸子,“说得好像谁爱管你的闲事一样!你就继续作吧,作到最后你看谁还理你!” “怎么了?” “你还好吗?”她问。 “你又在闹什么,林大小姐?”她问。 江南道。某座庭院之中。 天色一分一分暗了下来, 廊檐下悬挂的宫灯却未曾亮起。那一盏盏宫灯俱是典雅而奢靡的样式, 每一盏都有人用精致的剪纸,在繁复华丽的灯壁上书了一个“朱”字——正是这一家的姓氏。 以朱家的规矩,此时应当有专门的仆从将宫灯逐一点亮, 让每一个外界的人都能看到这灯火通明, 火树银花,方才彰显得出朱家煊赫权势, 通天气派。 此时正是冬季,本该听不见蝉鸣。但此地并不只是没有蝉鸣。 留在这里的,只有死一样的寂静, 以及,无边无际的黑暗。 鲜血唱着潺潺的歌,一分一分吞没了青石板。 在血泊的中央,陡然响起了一声嗤笑。 恰在此时,月上中天,照亮了红衣男人的面庞。 男子貌若好女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讥诮的笑来。 血泊之中猛然探出一只手来。 那双丰润雪白的手臂,如蛇一样缠住了红衣男子的脖颈,整个人偎依进了男人怀中,那双旖旎多情的桃花眼望着他,含着暧昧 “那你要为我报仇吗?”阴魔柔声念出了这个男人的名字,“雪盈川。” “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阴魔却也不生气,只是笑吟吟地勾一勾他的脸,“刚好,我也不会指望你这种男人。” 雪盈川倒是来了兴致,他的目光流连在阴魔脸上。须臾,男子姣好的面上浮现出一抹了然。 “秘密。”阴魔用一根手指点着唇,笑容却越发叵测起来,“不过,已经有一颗魔种就要开花了。” “这世上有两种人最容易种上心魔引。”她抚上雪盈川的脸,笑意盈盈,“一种是受过无尽折磨苦楚之人,这类人心中满怀怨愤与嫉妒,憎恨他人的幸福……还有一种,就是从未受过任何磨难,一直在众星拱月中顺风顺水长大的人。” “你猜猜,这一次先开花的……会是谁呢?” “猜对了。”阴魔的语气格外亲昵,“那种不谙世事的天之骄子,总是第一个坏掉的。” 有一个血人倒在血海之中,也许他的功力格外深厚,居然还未断气,他浑身是血爬过来,喉间发出嗬嗬的响声,望着阴魔的目光却依旧痴迷。 “巫、巫……巫真……”他呢喃着阴魔的名字,伸手去抓她的脚踝。 “这个啊,谁知道。”阴魔随意踢开了他的手,笑着看男人不甘地咽了气,“路边随手捡的,毕竟那时候也没得挑了。” 雪盈川漫不经心的笑。 …… …… 负责武试的峰主,出乎意料的是闻人歌。 不过她以为这一点不能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