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看到武试场地之外备着一个闻人歌这种级别的医修不会心下发慌啊。 好在,闻人歌宣读的规则很快便安了白飞鸿的心…… ……才怪。 请不要仗着只要不是一击毙命的伤势就都能靠回春诀救回来就这么任性好吗,先生? 只是这一次,在她走上擂台之前,白飞鸿居然听见闻人歌低声对她说了一句“尽力就好”。 白飞鸿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居然是从先生口中说出来的。 虽然知道不可能,白飞鸿脑中还是不由得闪过了这个念头。 武试自然不会在学堂中举办,而是在学堂后方的擂台上举行。和笔试不同,武试是一组一组,一级一级进行的。为了时间和效率,自然是刚入门的先比——图一个来的快去的也快。因而,这一趟也来了不少师兄师姐观战。 林宝婺自闻人歌来了之后便异常沉默。便是上了擂台,也不曾给白飞鸿还礼,只是低着头,提着剑默默站在那。那种反常的沉默,让围观者也不由得纷纷议论起来。 这是某位丹修的师兄。 一位乐修的师姐不服输道。 “那可未必。” “她杀四苦修士那一回是靠偷袭,胜在出其不意。在正面对决之时,白师妹未必占优势。反倒是林师妹这种稳扎稳打练出来的,胜算更大一些。” 另一名乐修师姐笑着说,又从腕上退下一只银镯子来。 “那我赌……” “昆仑墟内禁止赌博。”那师兄语气严肃,目光却不住示意他们往闻人歌的方向看。 一见到闻人歌的神情,大家顿时都一个哆嗦,把已经脱下来的镯子、摘下来的发饰、拿出手的灵石……全都默默塞了回去。 “哎呀!” 就在她这一呼之间,白飞鸿与林宝婺已经以令人目不暇接之势过了近十招。 只有天赋无法练成这样的剑。 但是,在交手的一瞬间,白飞鸿也明白了。 这令白飞鸿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正在仗着年纪与阅历欺负小孩子的错觉。 又一次交手之后,白飞鸿击飞了林宝婺的剑。 白飞鸿静静看着她,道:“认输吧。” “不许……” 白飞鸿猛然睁大了眼睛。 仿佛在燃烧。 灵力正在扭曲,浑浊,变质。就算再没有常识的人,也能看出此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宝婺的声音格外凄厉,从她掩着面庞的指缝之间,一双血红的眼睛,正无声地注视着。 ——心魔已成。 林宝婺双腕上的封灵环, 在灵力暴涨中而发出不堪承受的声音。而后,那双封灵环在所有人面前崩裂,破碎, 如雪片一般仓皇落下。 白飞鸿却依然屹立,连一步也没有后退。 林宝婺的灵力变得浑浊, 狂乱,充满了暴戾的气息,如同锋利的箭矢刀刃,发狂一般向着四面八方疾驰而去。就连林宝婺本人,也被这不受控制的灵气撕开了血肉。鲜血沿着她惨白的手臂缓缓流下, 几乎可以从伤口中看到森白的骨头。 虽然不合时宜,白飞鸿的脑中还是闪过了这个念头。 剑戟相击的铮然鸣响中, 白飞鸿的目光凛冽如霜雪,直直看向黑雾尽头的林宝婺。 然而, 这时听见白飞鸿的声音,却只会让林宝婺失去自控的最后一丝力气。 魔息也好, 灵力也罢,终究都是与人的心念直接挂钩的东西。 眨眼之间,灵力化作一道道漆黑的剑气,无声地、齐刷刷地指向了白飞鸿的方向! “飞鸿!” “白师妹!” “快住手!林师妹!” 无论众人如何慌乱地呼喊,亦 白飞鸿在这一刻,微微睁大了眼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骤然停住。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受才好? 不知道会落入何方,不知道下一秒会如何,所有的一切都从眼前消失,所有的一切都猝然映入眼中。 在将要溺于死的那一瞬,她触摸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存在。 “轰!!!” 激烈的剑势掀起滚滚烟尘,遮蔽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