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非带走不可呢?”苏郁冷然抬手,庭院顿时涌来数十禁军,箭簇渗着寒光,齐刷刷对准了碧罗:“那朕保证,这些箭连半毫都不差,一眨眼就能射穿你的喉。”慕椿事实一笑:“怎么样?我是不是说过,你怕是活不过今日了。”碧罗死咬着牙,眼前的状况自然不容乐观,甚至已然到了棘手的境地,好在她还有最后一张牌……思及此处,碧罗突然收了刀,一手钳制着慕椿的喉,一边笑道:“是生是死,还未可知。”她抬头望着苏郁,在周遭打量一圈,眼中腾起一抹阴寒的笑意,“怎么?皇上怎么没把孩子们带来?难道是怕吓到他们不成?”慕椿眼瞳一转:“你……”碧罗低声道:“浑忽,其实你还是不够聪明啊。”苏郁不禁紧蹙眉头,剑拔弩张之际,赵贵不知从何处跑了过来,一路拨开人群来到最前,眼见碧罗挟持着慕椿,突然扑在苏郁脚下:“皇上!皇上!别杀她!”苏郁又痛又怒,一脚将他踢开,踢得不轻不重,赵贵再次爬起来不住地磕头:“皇上!皇上!求求你,别杀她!”“狼心狗肺的东西。”苏郁冷声道,“当初朕就该让你饿死在江南。”赵贵又羞又愧,恨不得一死了之。可一想到翠翠身中之毒只有眼前这人才有解药,他又不得不如此哀求。碧罗最乐得见这亲者痛仇者快的场面,谁料正得意时,忽然听慕椿道:“别勒阖只教你为难小孩子吗?”“看来兴昔还是没把你教好啊。”碧罗笑道,“无所不用其极,不就是这样吗?”慕椿轻声叹息:“真是可惜。”“可惜?”慕椿眼中映着月光,清寒一片:“可惜你做了这么多,注定还是输家。”“你什么意思?”碧罗寒声道,“他妹妹的性命在我手里,你不是最心疼那个小姑娘了吗?如果我死了,那个小姑娘也会毒发身亡。”“你对一个小姑娘下毒?”慕椿咬了咬唇,“下作。”“小姑娘?”碧罗嘲弄道,“看来你还被养出几分人性,知道心疼小姑娘了。无情无义的兴昔居然养出一个优柔寡断的东西来,这样的你,可真让人失望啊……”她不欲再停留,高声对苏郁道:“皇上,还是请你的禁军让开吧。”苏郁振袖:“你休想将她带走。”“我若死了,翠翠也就活不了了。”碧罗道,“皇上不是一向喜欢那些孩子吗?哪怕被拖累得丢了情人……”“阿郁。”慕椿柔声唤道,清亮的双眸凝视着苏郁,唇角一抹温温笑意盈盈而上,“你记不记得,自己答应过我一件事。”苏郁一怔,忽然顿悟:“当然。”“我来指,你来杀。”慕椿低垂下眼睫,隐在袖中的左手忽然向后一击,同时右手摸到事先估算好的地方,那里恰是碧罗挂刀所在,电光火石之间,苏郁夺来身旁一名禁军的硬弓,张弓搭箭,破风声里,碧罗的右肩便被穿透,血肉飞溅。只见慕椿拔出她腰间的弯刀,横刀一扫,虽力不能及,但依旧划破了碧罗腰腹,当即衣衫破碎。“小椿,往右。”慕椿应声一躲,第二支箭擦过脸颊,硬生生钉入了碧罗的左肩。两箭只在眨眼间,便将她双肩钉死,再不能动弹,那箭搭在硬弓上,震伤了内脏,碧罗痛得喷了一口血出来,溅落当场。慕椿已被人扶起,正轻轻拍打着衣衫上的灰尘。碧罗跪在当场,和着血,嘶哑着声音,显然诧异又不甘,:“你……就这么狠心……为了杀我,不惜……”“没错。”慕椿淡淡道,“我说过,你活不过今夜。”“我真是……错算了。”碧罗又喷出一口血来,用尽浑身解数,凄厉地喊了一声,“浑忽!”慕椿却连抬眼也懒得,袖着手道:“真正的碧罗在哪里?被你杀了,还是……”“什么真正的碧罗……”碧罗森然一笑,面容狰狞,“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没想到吧,浑忽公主,丹辽的眼睛一直都在盯着你,无论你跑去天涯海角……都在……盯着你!”“把她的眼睛给我挖出来!”苏郁厉声道。双剑入目,血肉模糊。碧罗含着血,匍匐在地,却依旧笑得可怖:“浑忽……只要你还活在世上一天,丹辽就不会放过你,别勒阖王子会让你生不如死,把你折磨我的酷刑千倍百倍地奉还——”苏郁低头直视着她,切齿道:“再砍她一条手臂!”“不必了。”身旁一直隐忍不发的慕椿忽然开口,只见她从身旁一名禁军的箭壶中抽出一只利箭,缓缓走向碧罗,闪烁着银光的箭支在月下轻轻一闪,刻毒的神情几乎与兴昔重叠。“小椿……”苏郁唤了一声。慕椿忽然一怔,握着箭支的手跟着一滞,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的刻毒之色顿时消散。“阿郁。”她松了手,默默朝苏郁走了回来,如同一个及时回头,还没有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回到了苏郁身边,等待着苏郁的夸奖。苏郁安抚一般地轻抚她的耳鬓,在发觉她两颊的伤痕后,眼中怒色欲夺眶而出。只听苏郁极冷硬地下令:“将她带下去,凌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