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永远不知她有多么诱人,不仅俘获了中原皇帝的心,让纵横大漠的兴昔女汗都能魂牵梦萦,甚至让别勒阖王子都对她另有所图。“说吧,是谁让你来害我的。”慕椿闭上眼,轻声道。“当然是玺暮公主。”慕椿闭上眼,直着纤瘦的背,仰头望着门外的夜色,那种清冷而晦暗的颜色,像是能够直达心底的一种恐惧,“你是别勒阖的什么人?真正的碧罗究竟到哪里去了?是死了,还是被你藏起来了?”碧罗目光一寒,无声的恐惧悄然蔓延在心口。她不禁有些忌惮——这样的人只怕留不得,要不要……趁此机会杀了她以绝后患?可她显然不能做主,带不回去这人,她也无法活下去。慕椿见她不答,便顾自道:“容我猜一猜,大约……是在中条山时吧?墨澜与碧罗奉命到中条山查私铸钱币之事,却不意发现了赵氏竟勾结丹辽与狼蚩藏匿兵士……”碧罗面色阴沉,握刀的手青筋暴起。“我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叫他二人暴露了行踪,墨澜死里逃生,碧罗下落不明……只怕就是在那时,你就已经取代了碧罗。是以,我在赵翊的暗室里见到的那个碧罗,其实也是你假扮的。只是我原本以为你是兴昔的人,后来我便知道不是,既不是兴昔又能够游走于周国、玉樽与丹辽,那就只有……别勒阖了。”片刻的死寂之后,碧罗不禁冷声而笑,笑声回荡着幽冷的暗室:“果然不愧是兴昔女汗养大的浑忽公主,这样聪明的人,不怕自己活不长吗?”“大巫祝说我会长命百岁,你倒更应该担忧自己。”“只是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得知的?”“怀疑你是一早的事情,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可惜,谁叫你这个蠢货自投罗网呢?我一看见你,便什么都清楚了。”慕椿动了动酸涩的颈,狡黠的笑容浮在眼角,让人又恨又忌惮,“只是我原以为赵翊勾结丹辽只有兴昔参与了,没想到,别勒阖也在这里搅弄了一番。看来,就是兴昔也都小瞧了她这个堂弟。”“兴昔太不可一世了,她总要为自己的不可一世付出代价。”碧罗笑道,“我倒格外欣赏你,浑忽公主,要不要,我带着你……”“欣赏?”慕椿嗤声一笑,“你不会也像兴昔一样,喜欢把人脱光了欣赏?你也配。”“我自然是不配。”碧罗道,“等我把你抓回丹辽,那些如狼似虎如饥似渴的奴隶,他们才配。”慕椿紧蹙着一双秀气的眉,不见半分怯色,说这种话的人太多了,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把我抓回去?”她啐了一口,“你以为这是哪里?这是长安的皇宫,别说回到丹辽,我敢发誓,你今晚不会活着走出这里,怎么样……敢不敢,和我打赌?”话音一落,慕椿的右颊忽然挨了一巴掌,她皮肤薄,这样的掌力落下,半个脸颊都发烫起来。慕椿轻轻拭了一下唇角,果不其然染触了血色,只是夜色昏暗,看不大清楚罢了。“兴昔还是把你教坏了。”碧罗攥着她的肩,狠狠钳制着她的下颌,几乎听得到骨声,“你信不信,我今晚在这儿杀了你,都不会有人知道?”慕椿从喉中泄出喑哑的低喘:“你……”“什么?”碧罗又用了几分力,慕椿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净,却还是轻蔑地笑着,“我要……把你……喂狗。”在这个时候的慕椿,其实是一个像极了兴昔的怪物,那些言语,神情,笑容……都与兴昔一模一样。当她真正意识到这一点后,其实很久都难以接受,她一生最想摆脱的噩梦,居然在她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洗不去抹不掉。但如今,她却觉得,拥有兴昔的痕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尤其是面对这些令她厌恶的人与事物,属于苏郁的慕椿不能做,被兴昔支配的浑忽却可以。她被摔在地上,却也不觉得疼,眼前冒着金星,依旧可以死死地盯着这个人。碧罗几乎是恼羞成怒,但那怒火之中,却有着更深的情绪——畏惧。碧罗不明白,她怎么会在拥有着绝对的优势时,依旧对眼前这个她轻易就能碾死的女感到畏惧?“可你没机会了。”碧罗道,“远在玉樽的玺暮公主已被我哄骗到了别勒阖殿下的圈套中,她估计还在以为这是她的挚友在为她出谋划策。至于你,中原的皇帝已经不再信任你,而玉樽也不会再容纳你,兴昔已经成了废人,这世上能够怜悯你的人都不在了,而我还要把你带回丹辽,带到别勒阖殿下的面前,等到你成了弃子的时候,我要用尽一切的酷刑来折磨你,最后再拿你喂野狗。”她提起慕椿,将人挟持着拖到庭阶下,此处宫室之后,一墙之隔便是皇城的偏门,出了难道门,就有能够日行千里的丹辽宝马。慕椿抬眸一扫疏淡的星空,纤长的眼睫如蝶颤翅。“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谢谢大家,祝大家天天开心!第124章 宣战月下的苏郁不知是否着意拾掇过,似乎比白日里更俊俏了些。碧罗脚下一滞,手拎着慕椿,横刀在她颈上。苏郁不紧不慢地走向二人,暗青的风氅勾勒出一个寒凛而威严的身影。碧罗道:“皇上,你还不知道吧,你的情人勾结了玺暮公主,要杀你呢。”苏郁按了按眼角:“是吗?那我可更要好好问一问这个人了。可我既然要问,就不能让人把她带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