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祝妃马车内。 她掀开贴身婢女为她揉肩的手,似无意般呢喃:「箜篌?竟不是筝?」 冬至毫不迟疑,答:「古筝。」 不过祝妃确认答案后,又再次陷入沉思。 午时,烈阳高照,却依旧有几位兴致高扬的婢女太监成团出游,祝妃在冬至陪同下,逛过几圈市集便觉得累,扯住冬至要找地方歇息。 略微靠近,祝妃只觉声音熟悉,做为宫内和皇后与凝贵妃争宠多年的宠妃,祝妃自然立即猜出。 皇后不作声,良久,才闷闷「嗯」一声。 祝妃停顿住脚步,忍不住前倾身子继续聆听。 怎么会?皇后身为杨家嫡长女,应该是集宠爱于一身才是。 「父亲此生为杨家尽心尽力,」皇后苦笑,「之所以如此是情势所迫,他也有苦衷。」 「那可是小姐最喜爱的箜篌,平日可宝贝了!」 皇后强硬的把凝贵妃脸颊转回,用袖帕为她拭泪。 「但是,」凝贵妃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就是为你感到不值。」 凝贵妃依偎在皇后怀里,静静点头。 马车内,祝妃姿态慵懒地半阖眸,她目光扫过桌上餐盘,又无趣的嘆息。 「女子?」冬至不解,小心再问,「韶华宫人来人往,不知娘娘是指哪位女子?」 「哦,娘娘是指何姑娘。」冬至瞄了眼祝妃面色,谨慎回答,「自那日后,何姑娘就再未踏入府内,许是有事情给耽误了」 冬至抿唇继续手下动作,祝妃此时彻底阖上眼,背倚车壁睡去,冬至却仍旧不敢懈怠。 前几日守在窗前发愣,口中呢喃念叨着不成句的话语。一会儿提敬芳公主,一会儿又提及辛蕾公主,不断重复。 做为祝妃从祝府带来的陪嫁丫鬟,她跟随祝妃长大,不离不弃。她见证过祝妃对皇上的缠绵爱意,每回聊起,祝妃眼底都似有点点星光。 在冬至印象中,祝妃深爱着皇上,甚至愿意为其忍气吞声。 忽然有一日,祝妃回府后开始时常发呆,笑容越发灿烂,她说自己寻到了喜欢之人,愿意与他共度一生。冬至并不知晓那位男子,正是当今皇上。 而皇上也信守承诺,给予祝妃无上宠爱。 但也不知是在何时,皇上开始不再喊祝妃闺名,反而改为「绪儿」。 皇上对祝妃愈加宠幸偏爱,却只有冬至知晓。在无人时,祝妃曾喝得烂醉,她将酒壶砸落在地,怒骂:「宋绪华,本宫可不是她!」 宋绪华,后宫人人皆知是皇上心尖宠,又有更甚者说娘娘是她的替代品。 一切转折都发生在那日,从御书房回来后,祝妃第一次打开房门。 坐在梳妆台前,祝妃罕见地抚上自己脸颊:「冬至,你说本宫当真那么像她?」她是谁,不言而喻。 自那日起,祝妃收起往日柔静,只对皇上温婉,开始与皇后明面相较。 大家小姐,又如何会轻易被人折断羽翼,甘心就这样任人欺压? 冬至看着祝妃一路走来,经历坎坷挫败仍不气馁,如今做回自我,冬至既是感慨又是担忧。 陪伴她走更长更远的路,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