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离了老远,江冉就注意到有人在店门口徘徊张望,是陈莉,估计在想为什么还不到时间就停止营业了。等他从车上下来,陈莉看到他,露出惊喜的神情,不过紧接着在看到后面瘸了一条腿的梁季澄后,又变成了困惑。 “没关系的,这是…”陈莉目光移向梁季澄,不过马上就被他甩过来的一记眼刀吓退了一步,凶狠的像要活劈了她。 “我弟弟脚不小心扭伤了,我得照顾他。”江冉没看到俩人之间的你来我往,他急于结束这场对话,开门之后迅速装了几个橙子给陈莉,“给,今天不收钱,算我请你的。” “拿着吧,”江冉强硬的把水果塞到她怀里,几乎是将人推出了门,“明天再来,明天见。” 折腾了一路,总算只剩他们两人了。 江冉看了看梁季澄,他们现在似乎完全调换了位置,他成为这段关系里的主导者,而梁季澄变得胆怯而沉默。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江冉觉得不适应,同时后悔起为什么在医院要用那样的态度对待他,于是又恢复了平日里柔和的声调,“你去后面坐着吧,我给你做点吃的。” “先将就吃吧,”他用勺子搅匀煮的粘稠的红豆粥,给梁季澄盛了一碗,“今天太晚了,我只能搞到这些,明天你想吃什么提前跟我说,我去准备。” 厨房里很暗,这里白天光线还算充足,到了晚上唯一的光源便只剩头顶上吊着的一盏钨丝灯,昏黄的灯光风一吹晃动着,落在粥上的影子也随之摇晃,像无端翻滚起波浪。 “我记得你明天上午课是九点的,”他给梁季澄夹了块牛肉,“今晚在这住,明天我送你去。” 又来了,江冉疲累地想,哄哄吧,没别的办法了。“你一个人想怎么回去,”他耐着性子道,“是走回去还是蹦回去,要是在路上再摔一下,你指望谁飞过去救你?” 江冉:“…” 就这样吧,他投降了。 梁季澄把头撇过去,许久没有回应,等再看向他,眼角竟有点微微泛红,他说,“你是不是一直希望我不要回来。” 梁季澄这几天在学校的境地用四面楚歌来形容也不为过,如果说之前室友们对他只是背地里看不惯,至少面子上还过得去,“芒果事件”过后,便是赤裸裸的无视了。只要梁季澄在宿舍,分东西永远是跳过他的,每当他从图书馆回来,不管在那之前话题聊的有多热络,待他进门之后,气氛都会乍然从春暖花开变为千里冰封。 正好前段时间学校社团招新,他架不住同专业师兄的软磨硬泡,报了个光听名字就和他本人气质差了十万八千里的登山社,本来想借出去玩散散心,结果第一次集体活动就落了个扭伤的下场,最后还得让江冉过来替他收拾残局… 他气急攻心,心理和肉体的折磨,两面夹击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柔软的宣泄口,又想起自己这些天糟心的种种,百般委屈涌上心头,脱口而出道,“你还说想我,我伤成这样你都没问我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