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寺人渠很快就进了殿中。 寺人渠听完抬头看了夫差一眼，又恭敬的应下，退了出去，离开殿门之际，又转了身子过来，对着夫差小声提醒道：“大王，已过了辰时，再不上朝就晚了。” “是。”寺人渠目光似是瞅了我一眼，退了下去。 夫差望着我，又走近将我身子倚靠在他怀中，“今日，你更重要。” 夫差接过吟霜手中的药碗，“我来吧。” 我轻轻咽下，嘴里充斥着苦涩与难闻的药味，紧皱起了眉，却还是在夫差的注视下笑着一饮而尽。 生死局（三） “若棠还未谢过姐姐，若不是姐姐向大王进言，若棠如何能有今日的位分。”陈美人对着我，感激道。 “多谢姐姐了。”陈美人再次对着我感激道。 “听说季夫人小产后现在还卧床不起，她是真的心狠，竟然给自己下这么重的药。”陈美人又轻叹道。 沿着山石走到左边一条小巷，竹树交加，亭台轩敞，一个极宽的金鱼池，池子旁边，都是朱红栏杆，夹着一带走廊。我与陈美人走到廊尽头处，正要穿过一个小小月洞。 “嬷嬷，你究竟要和我说什么！我是偷溜出来给王后办事的，还要尽快回去！”采薇似是对那嬷嬷有些不耐烦。 “嘘，你小声点！”采薇疾声道：“若不下猛药，如何能扳倒容夫人！”她顿了顿又道：“只恨大王，证据确凿却还要维护那个妖女！你们要怪就怪那个妖女，这般蛊惑大王！还害得王后禁足！” “放心，季夫人一片忠心，王后娘娘会照拂她的。”采薇冷声道：“你们且等着，娘娘不会放过她的。” “行了，你赶紧回去照顾季夫人吧，身子不养好，日后还如何争宠？”采薇有些不耐烦道。 “你当初让季夫人怎么怀的孕，再做一次便是？”采薇有些嘲讽笑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后娘娘在宫中这么多年，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她？”采薇继续道：“对大王使用欢情香，你们也真是大胆！” “好了，我得赶紧回去复命了，你也赶紧回去吧！”采薇催促道。 “没想到，季夫人也被王后摆了一道。”陈美人看着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姐姐此次全身而退，王后禁足出来，不知又会想什么阴损招数。”陈美人叹道。 “太子殿下，你放开我！”一路行至假山石旁，忽然似是太子的名字，还有那带着愤怒与羞恼的女子声音，隐隐竟像是…… 我与陈美人相视一眼，内心震撼不已，今日碰见的秘辛之事也属实太多了些。 “怎么，你就这么厌恶本太子？”太子继惠宁姑娘出来后，亦跟着走了出来，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不甘与懊恼。 “太子。”我收回惊诧的神色，不动声色的对着他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仿若刚才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方才太子，与惠宁姑娘在做什么？”我轻轻询道。 “不过是孤与惠宁姑娘，开了个玩笑罢了。”太子却是轻飘飘道。 “恭送夫人。”太子的声音低沉道。 看得出惠宁姑娘与公子鸿是真心相恋，此事若传了出去，终究是不好。 我回身望了一眼，只见惠宁姑娘早已跑得不见，徒留太子一副沉闷失神的模样，他难道不知惠宁是公子鸿的人，竟还敢做出这等事来？ 东方泛白，晨曦微露。扶疏的枝叶随风摇曳，投落满地斑驳的光影，随风而动，交错变换。 “什么……”我一听，赶紧站起身来，正要向外探去，只 她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似雪的脸上显出几分苍白，整个人就像风中的树叶，几乎要倒下去，和往日生机活泼的少女如同两样。 “夫人，我们赶紧回去！”她身后的嬷嬷此刻紧紧的跟在她身后，一只手拉过她，一边对着我解释道：“容夫人，我家主子小产后受了刺激，您万莫与她计较！” “我没有要害你的孩子，你莫要恨错了人。”我看着她这副疯魔的模样，莫名觉得是多么可悲。 “夫人，小心！”吟霜将我拉着躲在她的身后，对着季夫人疾声辩道：“我亲耳听夏荷姐姐说此事的主谋是王后，况且，也不是她下的药，你若是要恨，就去恨王后娘娘！” “他见了你就眼里只有你，那夜在姑苏台回宫的路上，他一路沉着脸，却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去找你。”季夫人声泪俱下，对着我一番控诉。 我一时大骇，向后躲闪，只听“嘭！”的一声，那嬷嬷不知何时打向了她的后颈，季夫人终于昏了过去。 我看着往常高傲的嬷嬷此刻变得如此卑微，一时气笑，“追根究底，是你害得季夫人如此，你竟然还来求我高抬贵手？” “你如实回答我一件事，我便不告知大王。”我转过头，冷声道。 “究竟是谁给你的藏红花，又是谁指使你在本宫宫中下药。”我一字一句问道。 “我让你亲自告诉我！”我走向她，神情逼迫道。 我仰天冷笑，“经过此事，你也该知这宫中究竟谁才是真正值得倚靠的，你们，已然成了王后的弃子！” 只见那嬷嬷看着我，眸光闪动，终是开口道：“夫人想让奴婢如何做？” 那嬷嬷望着我的目光一顿，又带着一丝犹豫。 那嬷嬷目光一凛，向我俯跪在地，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夫人了，即使主子不原谅，奴婢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吟霜，和嬷嬷一起，扶季夫人回去。”我向吟霜示意道。 我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突然又想起季夫人口不择言说出的话，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