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他们刚回来,女儿还需要休息,时序就没在这边多留,只约好傍晚过来吃饭,就先一步离开。 时序想也不想:“关门!不见!” 遗憾的是,太子毕竟是太子。 时序的好心情全被这一消息给毁了。 一整个下午,时序的脾气格外暴躁,中途时一他们来汇报公务,只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就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转头又被罚跪了一个时辰。 得知太子尊驾抵达府外,时序本就难堪的面色更是铁青了几分,半晌冷哼一声,拂袖到府外迎接。 周璟承这回出宫只带了两个侍卫,倒是宫里的内侍来了不少,每人手里都捧着箱匣,一靠近就能嗅到浓郁的草药香,看箱匣的大小,里面该是放了不少东西。 周璟承莫名觉出两分不对,只对掌印的行事到底不算太了解,也无法提前做出应对措施。 他便眼睁睁看着时序走到他几步远处,面沉如水。 时序鲜少会与人行大礼,对帝后之下的皇子皇女们,除了祭祀等盛大活动,平日最多不过俯一俯身。 还是等时府的下人们看主子这般,也呼啦啦跟了上去,他才猛然回神,下意识就要搀扶对方起来。 周璟承可不会觉得,这是掌印对他有多么敬重。 亦或是今日时府外的这一幕,多半是连今晚都过不去,就会传到京城所有该知晓的人耳中,父皇母后、朝臣百官……该知道的都会知道。以皇帝对掌印的看重,外人只会觉得—— 储君与司礼监掌印。 可储君储君,毕竟还不是国君,从储君到国君这一路,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反是在朝中兴风作浪多年的掌印,可比太子权势重多了。 “孤此行只为慰问时归,并无其他想法,公公实不必如此,孤没有坏心的。” 时序的脸色愈发阴沉:“臣不敢。” 两人毕竟都不是什么普通人物,就这么一直站在外面,不管有没有被外人看到,到底不太合适。 正巧周璟承也有话想跟他说,闻言便没有拒绝。 为此他甚至不惜动用了暗卫,确保不会有任何宫里的人找过去。 ——不方便。 因不知太子是何意,又或者是时序有意为之,便是去了书房,他也没有挥退左右下人,说是要伺候殿下,实际两人进来半天了,太子面前连杯冷茶都没上。 府上的下人下意识去看时序表情,见他没有反应,在片刻犹疑后,无声从屋里退了出去,又仔细带上了房门。 周璟承手指无意识地在桌角摩挲着,沉吟许久,方道一声:“公公……” 这种情况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 偏偏对于掌印生恼的原因,周璟承心知肚明,推己及人,他也指摘不出错处来。 时序抬头看他一眼,似在判断他言语的准确性。 接连受了两次冷待,周璟承再说话就谨慎多了。 时序冷淡道:“不劳殿下操心。” 他蜷了蜷手指,只好放弃无谓地挣扎。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之前在瑞城的事,时序的火气又上来了。 周璟承斟酌说道:“那日在瑞城,孤乃是在街上带走时归的,虽说当地百姓并不知晓孤与时归身份,可毕竟还有许多从宫里跟去的御林军。” 说这些时,周璟承的目光始终不曾与时序对视。 任他说得再怎么冠冕堂皇,可实际上,所谓清名,也不过一个借口,只是因为正巧碰见了这种事,让他有了一个跟掌印开诚布公的由头。 细数这么多年,他与时归的交集其实并不多,更多时候还有周兰湘陪着。 皇家子弟十二三岁时就会有教养嬷嬷,连带着通房丫鬟也会被送来。 后来还是皇后似有若无地敲打了两句,说到先帝在他这个年纪已有了好几位侧室,他才将 不过没多久,南方水患,他便去了江南。 时归是个很善良的孩子。 但这份善良,还是在江南时,他才亲眼见到。 再后来,他听时归总是相夷相夷地喊着另一人,本不甚明晰的意动忽然冒了头,让他初识嫉妒的滋味。 还好,时归对祁相夷并无多余心思。 直到此次时归被拐,危机之余,也给了他机会。 只是他有些低估了时序对女儿l的偏宠。 “且不说当时在场的人都知道,殿下也是出于一片呵护之心,才抱了阿归,实际根本没有多余的举动,就算当时真发生了点什么——嗤!” 此话一出,周璟承忍不住露出两分错愕。 他最先问道:“敢问殿下,您口口声声说着要对阿归负责,却不知您说的负责,陛下和皇后可知晓?” 周璟承并不惧皇帝皇后知道他的打算,且不说帝后对他的私事本就很少插手,就算真要对他的婚事指手画脚了,他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