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气极反笑,猛地站了起来。 “孤——”周璟承心头一震,“公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孤不是这个意思……” “又或者不过一个太监的女儿l,从头到尾就没有说不的资格!” 时序在深宫行走数十年,见了太多太多的惨剧。 若时归日后只是寻个普通夫婿,哪怕是个官勋之后,夫妻俩真出了什么事,只要他在朝中一天,就能给女儿l撑一天腰。 如果说他对女儿l成亲只是三分抵触,那对于她嫁入皇室,简直是十成十地抗拒。 做梦吧。 皇室子弟嘛,总喜欢把开枝散叶看得比命还重要。 他已经想好了。 却不想,周璟承竟张口说道:“如果这是公公的要求,孤自当遵从。” 他目带审视,直将周璟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到底还是不信任:“殿下说笑了吧。” 你明白什么了? 然周璟承此行目的已达到,也清楚掌印如今看他不顺眼,便是为了让掌□□情好些,也不宜久留。 “孤带来的那些药材都是从母后库里寻来的,也提前问过御医,于阿归无害,公公放心使用就是。” “今日便到这里吧,公公留步。” 但赶在对方从书房离开前,他还是抓紧说了一句:“天底下倾慕殿下的女子千千万,阿归小儿l心性,难当太子妃重任,殿下还是早做他选为好。” …… 他对太子的中意依旧不看好,但多少也受了对方言辞真挚的影响,提起太子虽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却也不会咬牙切齿了。 时归抬起头来,顿了顿:“好像是哦。” “我要有什么想法吗?” 时序小心打量着她的神色,又道:“也不知陛下皇后对太子妃的人选可有了人选……” “不过随便太子妃是谁,反正与我也没什么关系。” “咳咳咳阿归说得极是,太子娶妻与否,可跟咱们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太子毕竟是一国储君,为了皇嗣繁衍,只一位正妃也不行,说不准皇后便将侧妃等一齐给他相看了,倒也方便些。” 她往四周看了看,见屋里只雪烟和云池在,既没有外人,便与阿爹吐露了一二她的真实看法。 “若是有的选,谁又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那些皇室中人,多是妻妾成群的,阿归既不喜欢,往后咱们就离他们远远的,再觅良人就是。” 与此同时。 周璟承细细感受了一番:“应无大碍。” 等时归休养得差不多了,时序才将瑞城的事给她浅略说了一声,最后问道:“对那醒春楼的老鸨,阿归可有什么想法?” 她想了想,问道:“阿爹可有打算了?” 陈金花与许多拐卖女子的人都有联系,不光会买从京城送来的女子,还有许多瑞城当地的姑娘,也常为其所逼迫,或留在醒春楼,或转手卖给其他人。 大周严禁人口买卖,只是因为陈金花与当地官府有些关系,将买来的这些人改为娼籍,这才逃过律令去。 陈金花都死罪难逃了,那些下手拐卖良家妇女的奸人更是罪无可恕,他们甚至连审都不用审,直接就处了死刑。 被抓起来的这些人,依照大周律令皆有判处。 陈金花及茶楼的那些人的死期被定在三日后,时序则想以死囚代之,至于真正的人,且还是留在司礼监大牢里。 “我已命人将他们吊了起来,日夜不停地行一月刑罚,其间吊着他们一 时归表情并无异色,轻轻点了点头,应和道:“他们确实死不足惜,就按阿爹的意思去办吧。” “怎么?” 就比如她以为早已过去的劫难,原来还是会在既定的时间出现,或最终结局有所改变,可之前总要经历那么一回。 这人都没了,是不是既定的事也不会发生了呢? 这般想着,她忽然想试一试。 时序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问,眉心微皱,半天才想起她说的这个人:“有点印象,怎么,那人也参与了醒春楼的事?” “阿爹,你知道那人的近况吗?” 时归没有追问,只是说:“那阿爹,若有一日那人来投奔你了,你能不能拒绝了他,或者……直接杀了他。” 她见过不少死人,也见过阿爹或者兄长们面无表情地判处一个人死刑,但这还是第一次,让她亲口说出要杀人。 果然,时序为她的话所震惊:“阿归……何出此言?” 女儿l难得的请求,时序断没有拒绝的。 随后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时归还想问空青和竹月的下落,只刚才提过要杀一人,不好再跟阿爹提要求,只能暂且压下。 回到自己院子后,他抬手唤来暗卫:“阿归刚才提到的那人你们可听见了?抓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