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拾月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即便听见了, 也懒得理会,没骨头似的倚着矮桌, 姿态懒散, 半阖的眼眸带着几分倦意。 旁边的小荷花不曾出声扰她, 梳个三丫髻,穿着身桃夭色衣裙,本是天真烂漫的打扮,却挺直腰杆跪坐在软垫上,正对前面板着个脸,像是在课堂听课一般。 小荷花一愣,继而才反应过来,皱着小脸喊了声:“九殿下。” 小荷花无奈,隻能用清亮眼眸看着盛拾月。 她都要等睡着了,这小食还没有端来。 房门被打开,便有几人端着木盘踏入其中。 一盘盘小食被置于桌面,其他仆从无声离开,而穿着紫绡翠纹裙的女人却留下,跪坐在矮桌侧边,像是要留下服侍的模样,欠身道:“九殿下。” 她明明就没有生气! 盛拾月就点头,附和道:“好的好的,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注意,不揉乱我们小荷花的发髻,咱们小荷花出门在外也是要形象的。” 盛拾月却还在笑,明明是在故意欺负人,却还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卑微模样,直道:“我下次一定记住好不好?绝不会让小荷花在外头再丢脸。” 小荷花:…… 盛拾月贴心地送上杨梅渴水,并道:“喜欢吃就多吃点,不用着急,这一桌都是你的。” 小荷花气得涨红了脸,还得鼓着腮帮子嚼,又气又可怜。 她又解释道:“好些日子没做这桂花糕了,不知手艺是否倒退了些。” 盛拾月闻言,笑意一淡,语气也跟着冷下去,道:“怎的?” 早知道不来了,应拐个弯去樊楼才对,盛拾月露出厌烦之色,前几回过来都不见欢颜,她就以为这人知趣,刻意不往自己面前凑,没想到这个时候又冒出来了。 “然后呢?”盛拾月不免烦躁,语气越发不好。 盛拾月哪里能忍下这种气,好声好气地和对方说话?现下没有掀桌而走,都是看在这儿实际是宁清歌产业的份上。 试图用这种方式,让盛拾月心软。 她随意掏出一张银票,往桌上一拍,又道:“这些够你的封口费了吗?” 若是将对方看做自己人,那就打心眼地对人家好,同时也坦然展现自己的娇纵、坏脾气。 可一旦被盛拾月排除在外,隻要对方不到自己面前乱晃,盛拾月甚至懒得想起对方,多说一句话都嫌麻烦。 宁欢颜见此,再难强撑下去,满脸凄惨道:“殿下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