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冯恩增洗漱完穿衣服说，“今天早上还要部署过年的工作安排，不能陪你。反正今天是周六，你没什么事情，出去逛逛，或者在家看看电视休息一下，都行。” “人在其位，而谋其政，没办法的事。”说完，他摸了摸自己的大衣口袋，“给你的”他掏出一张银行卡，走了几步，放到了卧室床头柜上。 “要过年了，该给你压岁钱。” “应该要给，我们宝灵还是个二十几岁没毕业的小姑娘，收压岁钱，理由合理。”说完，捏了捏她两个腮帮子。 “里面有一百万，学费，生活费，这房子的过户费…杂七杂八的也花费不少，估计也不剩几个钱…你家刚出了那档子事，你爸妈那里可能很紧张，别问他们要钱了。”说罢，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我走了。” 趁着补课间隙，她坐在路边一个狭小的咖啡店里喝咖啡，手里是刚从咖啡店书架上拿下来，不知何年何月的时尚杂志《瑞丽》，随意翻了几页。 钱昀音透过玻璃窗瞥了一眼，没太在意，又端起来咖啡喝了一口，谁知那车却依旧“滴滴滴滴”地响。 “老板，先别收，我待会还回来。”店里拢共没有几个人，老板自己其实不想动。 “送孩子来补课，开到这里本想停下来抽根烟，没想到看见你了。”赵达功身子向前，伸手拉开副驾驶车门，“外面冷，上来坐。” “早回去了，三天前就回去了。” “等一等，音音，你就没别的话想和我说？”赵达功点了一只烟。 “记得我以前跟你说的吗？” “彻底不唱了？” “不登台，有遗憾吗？” “那时候你刚毕业，还没当独唱，但只要有演出，我和大哥都会去。” “为了他的政治成就，牺牲你自己的事业和价值，值得吗？” 值得吗？ 钱昀音噤声了，心在滴血。 这是冯家的意思，也是舅舅的意思。 “时移势易了，很多事情都不能是我们小时候憧憬的那样子。”钱昀音突然转头，神色格外冷漠，“所以我应该嫁一个普通人，或者干脆一辈子不结婚。” “再熟悉能怎么样？伤害难道不是熟悉的人带来的吗？”钱昀音看着他，想起了什么事情，似乎把一切都看得很淡。 “现在你就敢了？官居副省长高位了，赵家人奈何不了你了，你就敢说了？” “你说得没错，你就是个混蛋，对不起这三个字，太轻了。” 赵达功拧动车钥匙，重新发动车子，看着钱昀音的背影却始终没忍心踏下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