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做梦竟然梦到了陆星延。 沈星若被洗了脑,一醒来看到他,「处男」两个字就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了。 空气也是静默。 那光束落在他面庞,分割出明暗光影,细小绒毛被照得透明。洒在他头顶,则是一团暖洋洋的金色。 她的吊带本就落下,这一伸手,倒把吊带抬回去了些,只不过又露出了半臂雪白的肌肤。 等沈星若摸够了收回手,他才如梦初醒般站直身体,手捲起来掩着唇咳了两声,目光四处乱飘,不甚连贯地说:「都十二点了,叫你半天都没反应,起来吃饭。」 沈星若作势起身,还没太醒,声音有点困。 沈星若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打了个呵欠。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 「你真害羞了。」 「处男就是纯情。」 「沈星若我警告你你不要胡说八道,哎你刚起床脑子不清醒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连小萌新都不是装什么老司机。」 沈星若觉得他这会特别像一隻据理力争的跳跳鸡,不顺他的意,可能会啄上来。 她让步了,边穿鞋边敷衍了句,「嗯,大家都没经验,就不要互相嘲讽互相伤害了。」 沈星若抬眼望他。 他心里补了句:梦里也实践得不错。 週日是返校的日子。 平时两人都要拖到傍晚才走,今天走这么早,是因为还要去星河湾看房子。 陆山留的这套复式是地中海风格的精装房,明亮宽敞,采光很好,从主阳台往外望,还可以看到明礼校园。只是一直空着,屋里灰尘有些厚。 离开的时候,陆星延还玩笑般说:「我看你早点搬进来算了,前两天你还在办公室跟你那个室友吵了一架,你小心人家给你下毒什么的。」 李听那胆子,大概率是不敢下毒的,但同住一个宿舍,有人看你不顺眼,要给你使点绊子确实很容易。 「……」 沈星若上下打量他,说:「你的提款机模式比打手模式使用频率要高一点。「 他拿出手机,打开和她的对话框,头都没抬就问:「多少?」 陆星延转了八百过去。 「不,这叫救济。」 沈星若没说话,拿出手机给陆星延发了一张「投币聊天,二十块一分钟」的表情包图片。 她弯着唇角,很有礼貌地问:「陆老闆,想聊点什么?」 沈星若收起笑容,科普道:「这才叫金钱交易。」 「这叫诈骗吧。」 陆星延在分道扬镳单独回寝的路上,还边喝奶茶边想,沈星若是穷了点,嘴巴毒了点,但人还是挺大方的,时不时就请他喝个奶茶,虽然他永远都只配喝八块的基础品种。 见他拿着杯粉色的奶茶往里走,李乘帆打着游戏的空隙还抬头望他,调侃道:「延哥,你最近真的又娘又骚,隔三差五喝奶茶,还喝这么少女的。」 「你又装逼,还非要你喝,笑死我了,打死我都不信沈星若会强迫你喝奶茶!」 赵朗铭看穿了他的本质,「你们别逼逼了,都没听出他在炫耀吗?」 他话音未落,就被陆星延踹了脚,「你少给我扣扣搜搜的,八块钱一杯自己下去买。」 石沁还没从家里过来,沈星若回寝的时候,只有翟嘉静和李听在。 李听也没理她。 沈星若检查了下自己放在寝室的东西,一切正常。 本来以为李听要摆个什么臭脸,或者当没听到就是不收,可没想到她放下手机,就默不作声收了衣服。 沈星若觉得这样的状态很好,并且希望可以一直保持。 翟嘉静心细一点,没过两天就发现了不对劲。骗了沈星若去看比赛,说是年级第一给他们加油比较有面子。 翟嘉静要洗衣服,没和她们一起过去。 不提沈星若还好,提起沈星若,李听就一肚子气,她兀自盖好被子,嗤了句,「谁爱和她说话!」 「不是。」 可这事她憋了大半周,实在是憋得慌,在床上翻来覆去换了换边,她忽然又从床上坐起来,把那天家长会发生的事情跟翟嘉静说了遍。 翟嘉静听了,若有所思。 「我哪敢和她计较,还有陆星延帮她撑腰呢!再说了你没看家长会那天她妈那样儿,能是普通人家吗,我这种小老百姓可惹不起!」 翟嘉静说到这,还想起件事,「说起来,二班那个杨芳真是……其实东门那儿是个死角,连录像都没有,她当时如果咬死不承认,星若也拿不出什么证据让她退学吧。」 李听窝在被子里,听翟嘉静这么说,觉得有几分道理。 如果是她…… 家长会过后的这一周还算轻鬆,平平淡淡的,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他请了一周假,这周的数学课由二班的班主任曾桂玉代上。 但沈星若上课认真从不讲小话,叫她回答问题她也能对答如流,作业更是写得工整漂亮。 週三下午有两节连堂的数学课,下课后,曾桂玉布置了一套试卷当作业,还着重说了明天要检查,上课要讲。 沈星若倒写得快,晚自习第一节就写完了,下课间歇,还给几个同学解答了下其中两道比较难的题目。 陆星延写个题目也是三分钟打渔两分钟晒网的,磨磨蹭蹭,沈星若时不时拿笔戳他催一催,他才赶在晚自习结束前,勉勉强强写完。 沈星若拍开他的手,又接过试卷,往英语书里一夹,「我带回去看。」 沈星若看他一眼。 「噢,那就酸奶和糯米糕。」 「……」 声音很淡。 李乘帆自从上次晚自习的时候听了赵朗铭那大胆的猜测,就对陆星延和沈星若更留心了些。 李乘帆觉得很实锤了。 陆星延抬眼睇他,还真是一秒收笑。 「你放什么狗屁,谁说我喜欢她,你给我滚远点。」 陆星延冷眼睇他,「你再叨逼叨逼,我还能问候你祖宗十八代。」 她找了找,发现自己试卷忘了带回来。 曾桂玉讲课和个油炸小辣椒似的,辟里啪啦辟里啪啦,没有梁栋一半细緻,阮雯这两天都和她说了好几次,说曾桂玉的讲课方式太难适应了。 给陆星延改完试卷,刚好熄灯。 许是入夏,这一周天都晴朗,週四更是个大晴天。 上到数学课,沈星若才精神些。 沈星若把自己的试卷塞给陆星延,又从书包里翻找他的试卷。 她记得很清楚,陆星延的试卷写完,她原路夹回英语书,然后放进了书包。 可这会儿,陆星延的试卷不见了。 曾桂玉很快就检查到了他们桌。 ——不见了。 对上她冷漠的视线,李听一时没收得住,瞬间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