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做坏事不被人抓个正着就不叫做坏事一般，尴尬的场景缺少见证人也就不算尴尬得完整。 ——裴月的声音。 耳边传来细微的门锁拧动的声音，旺仔牛奶还在往下滴滴答答。 沈星若后脑勺有点麻，下巴也被硌得有些疼。 她也不讲究，直接在陆星延t恤上蹭了蹭唇边残留的奶渍，然后又从陆星延床上扯过空调被，直接罩住了陆星延的下半身。 沈星若面不改色，回头走至裴月面前，还扬起唇角，接过了裴月手里的两杯牛奶。 声音也很正常。 沈星若这一套难度係数88的盖被子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精准控制在他妈推门而入的数秒之内，而且最为难得的是，这一套高难度动作后，又立马衔接上了一套难度係数99的模范乖乖牌演出，脸不红心不跳，笑容甜美还不失矜持，可以说是毫无破绽。 她笑着和沈星若说了几句，又一秒变脸警告陆星延好好听沈星若补习。 沈星若代为发言道：「他说他冷。」 沈发言人继续道：「他说他腿冷。」 说完，她又转身对沈星若说：「若若，他要再作妖你就别理他了，回自己房间睡觉去，横竖他水平也就这样，你好心给他补习，他还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陆星延想说点什么为自己辩白，可还没开口，就被裴月一眼给瞪了回去。 一直目送着裴月消失在楼梯转角，沈星若才轻轻带关房门，回房。 陆星延见裴月走了，第一时间拎开那床空调被，低头看了眼，然后「靠」了一声。 如果刚刚裴月进来撞见的是这副画面，并且沈星若脑袋还搁在他腿上，陆星延也不知道他妈是会将两人永世隔离还是当场按头结婚。 她不动声色挪开目光，远远站着，也不靠近。 沈星若：「我还没怪你，你还倒打一耙起来了。」 好像是去年在某运动品牌为了凑单买的，纯色，没有一点儿花纹，素得都没边了，所以他没穿过。 在沈星若开口前，他又晃了晃新拿出来的衣服裤子，「欸，我要换衣服了，你往后转。」 他点点头，捏着衣角边作势要往上扯，「哎，我真脱了。」 陆星延唇角扯了扯，拿着衣服裤子，去了浴室。 两人重新落座。 陆星延转了下笔，挑眉。 「我花钱买的怎么就不能穿了？」陆星延好整以暇看着她，「我是刚好看到有件和你一样的衣服，想着跟你穿个师生装以表尊重你知道吧，哎你不会以为我要故意和你穿情侣装吧？」 陆星延笑了声，靠着椅背，併拢两指，从眉骨朝她挥了挥。 沈星若又给了他五分钟，见他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还挺认真，于是问：「写到第几题了？」 沈星若：「……」 「哎你说话就说话，不带你这样侮辱人的啊。」 沈星若瞥他一眼，扯过试卷，然后从第一题给他讲起，前面几题简单，她都没动笔，陆星延也没那么无可救药，听她说基本也听懂了。 「这是圆柱，o1o2中心点，连起来，这样……」 她身上有青草沐浴露香，还有一点点，甜甜的味道。 这会听她问懂不懂，他索性就摇了摇头。 陆星延：「……」 沈星若也是不信邪了，拿起刚刚的旺仔牛奶给他比划，「这就是一个圆柱体，经过上下面圆心连起来直线的横截面，也就是从它的圆心点切开所获得的横截面。」 「……」 「你难道连这点空间想像力都没有吗？你三百多分怎么考来的？」 陆星延觉得，他再槓两句，沈星若就会拎起书将他暴打一顿了。 「你脑子本来就不清楚。」 沈星若扔下试题，太阳穴跳得厉害。去送一下牛奶的杯子。」 陆星延「嗯」了声，「帮我带片吐司上来，有点饿了。」 「……为什么？」 沈星若说完，就拿起杯子，离开了房间。 刚烤出来，香得很，闻味道应该是奥尔良口味的。 沈星若没理他。 「十八。」 她腾出只手看陆星延写的题目，也不是那么不堪入目，好歹是有在认真算的，她也就没计较，将鸡翅放下来，又递给他一双筷子。 他指了指沈星若手边的置物篮。 陆星延：「就你手里的，给我。」 「……」 毫无防备被甩了一脸，陆星延懵了懵，「你神经吧干什么你……？」 见沈星若转身就想走，他拉了把沈星若的手腕，然后亲手拆了一个给她看。 「处男」两个字在耳边炸开，房间内忽地陷入一片死寂。 沈星若没有再在陆星延的房间多呆，只交代一句让他自觉写完试卷，就冷酷无情地宣告了今晚补习结束，连鸡翅都没有吃。 他还义正言辞批评了一顿店家，说人家满脑子黄色废料不正经做外卖老想着博人眼球这样做下去迟早倒闭之类的。 心里还想会不会做什么好梦，结果一觉睡到早上九点，什么都没梦到。 她是喜欢睡懒觉的人，只是在陆家想要表现得懂礼貌一些，总是起得很早。 一觉睡到十二点还没起。 陆星延随意「嗯」了声，扔下游戏机，起身上楼。 他随手拧了下门把，然后发现沈星若竟然没锁门。 没声。 沈星若还缩在被子里睡觉，对着床里面侧卧着，穿的无袖睡裙。 沈星若翻了个边，眉心微蹙。 陆星延看了会，然后倾身凑近打量，还伸手刮了下她睫毛。 陆星延下意识地就没出声，帮她把脸上头髮拨开，挽到耳后。 沈星若很不喜欢有人碰她，有人碰她她就要动，陆星延帮她弄头髮，她又忍不住翻身，左边翻翻右边翻翻，位置没动，可半边吊带落下来了。 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两人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