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从危楼的眼眶中流出来,他想像以往那般把沈扶玉抱怀里,又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在外风吹日晒得,肯定脏极了,若是抱了沈扶玉,定又要跟他生气。 他想,若是沈扶玉醒着就好了。沈扶玉若是醒着,哪怕不拥抱,只消一句话,就能将他针扎似的心脏轻抚好。 “本尊知错了,本尊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沈扶玉始终安静地躺在灵台上,胸膛没有丝毫起伏。 危楼就是从那日起变得不正常的。 他看着许久,又猛地抱头蹲下身,崩溃哭喊:“是本尊的错,是本尊杀了他。” 他没再管过魔域的事务,不要命似的各处寻找能让沈扶玉起死回生的办法,时常将自己搞得满身是血,这时候,他就会换一身新衣服,走到灵台前,跟沈扶玉说小话。 他醒后,呆坐一会儿,便跑去小厨房做一碗糖水来,他小心地把沈扶玉抱起,让他坐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拿勺子喂他。 沈扶玉没说话,也没张口。 届时,他就会故作淡定地一笑,小声嘀咕:“本尊天天吃你不吃的残羹剩饭。” 天气好的时候,危楼也会带着沈扶玉出来,有时候是抱着他,有时候是背着。 沈扶玉没说话。 “……” “……” “……” 在危楼看来,沈扶玉走了,但没有离开他。他依旧披一蓑烟雨匆匆走进两人生活过六年的殿内,依旧在桃林内窈窕起剑,依旧跟他谈笑风生。 他笑完,又落寞起来,长呼一口气,坐在地上,看着地上一颗石子出神。 想他了,危楼就开始捡起了之前的事情干。他买了很多很多宣纸和墨条,一笔一划地写着沈扶玉的名字。他写得认真,希望在某个一千遍,还能遇见沈扶玉。 会有某个瞬间,他不相信沈扶玉当真魂飞魄散了。他找来山河卷,在上面写上“沈扶玉”的地点,山河卷没有丝毫反应。危楼抹了抹眼泪,又重新写了一遍,依旧是没有反应。 好疼啊,危楼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在外面的桃林里穿梭来穿梭去。 危楼脸色苍白,身体抽搐得厉害,他被什么绊倒,却没有起来,他跪在地上,捂着脸哭喊。 他怎么会杀了沈扶玉呢?他为什么没有认出来沈扶玉? 那是他见第一面就万分喜欢的仙君,他怎么会杀了他? 危楼莫名信起了神佛,他在魔界建了佛堂,每天虔诚地许愿。 泊雪心下不忍,给他道:“尊上,求神拜佛这种事……不太靠谱。” 危楼又建了一座三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