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要沈扶玉醒过来。 梦里自己回来了,灵台上却没有人,他一惊,仓促转身离开,要去寻沈扶玉。 危楼只觉得阳光晃眼,叫他看不清沈扶玉的面容,后来才发现是自己的眼泪流得太多,才没看清沈扶玉。 “是呀。” 他语无伦次地抓着沈扶玉的手。 危楼对这种梦境食髓知味,他开始尝试着用不同方法睡觉、做梦,有时他分明知道这是梦境,却执拗地不肯醒来,只期盼着梦境再久一些。 这个想法叫危楼如梦初醒,他不敢再沉溺于梦境之中,怕自己哪日再也走不出来,那现实中的沈扶玉就再也没有人救了。 痛苦得无以复加之时,他忍不住跪在灵台前,一遍又一遍地用额头撞击台面,撞得头破血流,鲜血流了满脸,宛如恶鬼降世。 可是他发颤的尾音中却藏着竭力压制的哭声。 鲜血始终没有眼泪流得多,伤口再疼也没抵过心口的疼。 于是六界皆传,魔族的那位魔尊,最终还是疯得彻底了。 身份过于特殊,危楼不在魔域,泊雪等人不敢擅作主张叫他离开,只好让他在殿里等着。 面容红润、呼吸平稳、衣衫整洁,不像是死了,竟像是睡了。 来人震惊得一时失言,良久,他才道:“可是,危楼杀师兄的是魔剑吧,魔剑入体的一瞬间,魂飞魄散。” “是……”泊雪苦笑了一下,“这些年,各种办法都试过了,但是尊上不死心,执意要把沈仙君寻过来。” 他自是听过危楼疯了的传言,不曾想居然疯到了如此地步。 他们谈话间,危楼便回来了,一看灵台前围着人,心瞬间提了起来:“谁许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云锦书一见危楼,更惊讶了—— 危楼是这样的吗? 思绪流转间,危楼已经回到了灵台前,他推开云锦书与泊雪,十分熟练地跪坐在了灵台前,他拿出一条闪闪发光的银色手链来,在沈扶玉面前晃了晃,脸上终于带了点笑意:“看,本尊今日给你寻的,喜欢吗?” 危楼也不介意,只是放在了沈扶玉的手边,道:“本尊身上脏脏的,沐浴了再给你戴上试试。” 这也,太疯了。 泊雪犹豫了一下,实话实答了:“一开始不这样,后来越来越严重了。” “沈仙君恢复身体的一剂药材生于一处诡异沼泽旁,尊上的那条腿不小心踏了一下,就……” 泊雪道:“凡是因救沈仙君受的伤,尊上从未治过。” 那边危楼说着说着,肩膀耷拉了下来,他叹了口气,给沈扶玉道:“本尊今日也没求得寻找你魂魄的办法,本尊是不是很没用?” 殿内一瞬间陷入了针落可闻的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