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一个礼拜五,陈斛给付莘补习完物理,从教室出来已经夕阳西下。 陈斛不习惯吃外面的东西,但他一贯拿付莘没办法。 就这样,陈斛放弃坚守本心,在付莘半说服半哄带之下折往老城区。 最后她吃得很撑,碗里还剩几只馄饨,说什么都吃不下了。 陈斛早就习惯了,她老是觉得能吃完就一次性点很多,反正有人给她收尾。 就是这么不巧,他们在商场二楼遇到陈斛班主任。 付莘不小心和老师对视上,硬着头皮打完招呼,就催着陈斛赶紧离开。 “好漂亮啊。”环形落地橱窗里陈列了全系列婚纱,付莘感叹得挪不动步。 白纱如羽翼般在肩部展开,裙摆蓬松垂落,像巨大的花瓣散落在地上,柔光打在上面,画面太过于梦幻。 陈斛居然下意识想答:你穿哪套都好看。 “鱼尾裙啊……”付莘歪头想了一下,“我觉得没有大裙摆好看,你为什么喜欢?话说鱼尾裙行动也不太方便呢,要是我结婚,我要选最左边那种薄纱款,洒脱随性,甚至还能踩自行车,到时候一大群人在后面追我肯定特别好玩。” 好像不太行,你要是踩着自行车逃婚了要我怎么办。 不过,他不敢说。 他害怕打破平衡,学校传了那么多年他们两个的谣言,付莘从不澄清,更没有避嫌,何尝不是一种坦荡。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对付莘的情感是喜欢,想等她长大再告诉她,却总是摸不准时机。 而在陈斛眼里,青梅竹马也不够独一无二。 陈斛没办法不对许韦产生敌意。 虽然后来付莘极力证明没有这回事,陈斛仍旧计较了好多年,他觉得许韦太碍眼了,总有一天要把他从付莘身边赶走。 陈斛知道以后幸灾乐祸了很久。 既怕她知道,又怕她不知道。 但她要是一点都不知道,被别人三言两语哄走了又怎么办。 “欸,你不是摄影社的嘛,我带了d,你帮我拍张照片。”付莘把书包背到前面,费力地去摸相机。 窄小镜头里,洁白的婚纱,穿着校服古灵机怪的少女,具有太直接的冲击力。 陈斛有一秒似乎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 脑袋里彷佛有什么东西“轰”一声炸开,但他很能忍,一直都很能忍,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摁下那些呼之欲出的言语。 陈斛没想太多,要进店让工作人员再打开一会儿灯,付莘扯住他袖口。 “那就谈啊。”陈斛想都没想。 -------------------- 付莘哪里知道,早在互表心意之前,陈斛就心思不纯。 又或者说,意识到她不止是妹妹这么简单的关系可以概括,心里有什么东西开始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