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知道外面的雨什么时候能停。” 利昂娜微挑了下眉:“当然。不过这是一个与您自己无关的问题,抽牌的环节由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黑桃4。”她说道,“不是好兆头。这场雨也许会继续下一阵,至少四小时内不会完全停下。” 西米勒斯先生不由嗤笑出声,出言嘲讽道:“我看你就是在胡编!” “这可是你说的!” “我要知道我的侄子——乔瑟夫·西米勒斯入殓时戴在他右手上的戒指现在究竟在哪里。”一口气说完,他当即抱起手臂,露出一脸洋洋得意的表情。 “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给出答案。” 她说话时声音很稳且认真,仿佛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硬生生让西米勒斯那句“胡说八道”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事到如今,谁都能看出他只是换了个角度询问原本的问题。除了冲突发生时没有在场的芬顿医生还一脸迷茫,其他人都屏住呼吸看向坐在另一边的小弗鲁门先生。 “你问了一个有关过去、现在和未来的问题,所以我让你抽了六张三份牌,分别代表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你——” 利昂娜毫不在意地瞥了他一眼:“我说了,你问的问题包含了过去和未来,要解答就必须从头开始梳理。” “继续。”他不怒反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算出个什么。” “梅花a和梅花7,看来你现在的运气不错。”她说道,“你的运势有了转机,有一个人愿意帮助你摆脱困境。如果抓住这次机会,你也许能找回当年的荣光… …” 上面那张被掀开,是黑桃k。 “哎呀……” “……什么糟糕?”西米勒斯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催促道,“这个小丑到底是什么意思?” 西米勒斯一听这些解释就烦躁,当即打断道:“别说废话了,我只想知道刚刚那个问题你到底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 “至于原因,便是这张黑白小丑——因为一个意外闯入的t人,或者一起谁也没有料到的意外事件,完全打断了你的计划——所以我的结论是,你注定找不到你真正想要的东西。” 男人突然站起身,一双阴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年轻人。 与之前不同,他用一种平静却阴沉的眼神看向利昂娜,语气里满是笃定:“不过我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没有得到也会毁掉,没有平白让别人捡便宜的道理。 ” 368 直到他离开会客厅,利昂娜都能远远听到他恶声恶气地向庄园男管家询问属于自己的客房在哪里, 表示自己现在无法与一个骗子共处一室,需要休息云云…… “你那样激怒他也没有用,不找到点什么是摆脱不了他的。” 利昂娜有些意外他会这么说,惊讶过后脸上的笑容也真挚了不少。 看着汉拿公爵写满不信的脸,她只能带着无奈叹了口气:“我明白,人们大多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别人说再多也没用……可如果光凭臆想、不讲证据就去判断一件事的对错,那王国的法院不就和过去的宗教裁判所没有区别了?” 他一脸复杂地看着这位年轻人,最后只摇摇头,起身离开了会客厅。 “您要不要也试一试?”在收起纸牌前, 利昂娜出于礼貌顺口问了下芬顿医生,“如果不要我就收起来了。”跟自己说话般,芬顿医生在发出一声迟疑的声音后居然点了点头,主动坐到茶几对面:“那就麻烦您了,我想知道我最近几天的运势怎么样。” 利昂娜那种胡闹一样的“占卜”还能招来一位主动上门的“客人”……如果不是这个世界太过奇妙, 那就是芬顿医生真的很闲。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双放置在膝盖上的手。 这些放在一位年近六十的男人身上倒不算意外。毕竟按照年龄,他都可以算是利昂娜祖父一辈的人。而他本身的气质也有点像那种会随时在口袋里准备好糖果,见到孩子就分发给他们的“祖父”形象。 “红心10和梅花8 。”利昂娜笑着得出结论,“看来您未来几天的运势都不错,也许会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收获。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格外小心才能注意到它。” 类似的话术还有先说一个人未来会遇到厄运,然后再补充一句最近需要格外小心谨慎做事就能避免。 可不管是不是真的,得到好结果谁都会感到开心。芬顿医生也不能例外,连脸上的褶皱都可见地舒展开一些。 利昂娜收拾好纸牌后征求了下芬顿医生的意见,两人最后决定去娱乐室打发一下时间。波文则表示自己还有几本书要看,回到房间继续自己的工作。 中午十二点时,男管家准时敲响了位于一楼的铜锣,示意客人们可以进入餐厅用餐。 也许是为了避开自己那难缠至极的叔父,威瑞迪安公爵和他的男仆选择在自己的房间用餐。 “……我刚刚看到他那位男仆在向人打听你这两天都在庄园内做了什么,还经常朝我们的房间探头探脑……” 利昂娜倒是对对方的行为并不是很意外。 那枚“失踪”的戒指上不光是一枚镶嵌着宝石的金戒指,上面还有威瑞迪安公爵家的家徽。价格贵重且标志性很强,要是随便扔到哪里很容易就被人捡了卖掉,随意处理显然不保险。 很可惜,利昂娜之前的行程非常简单,从威瑞迪安公爵府出来后就直奔骏鹰庄园,中途并没有去往类似的地点或邮寄包裹。在没有其他接头人的情况下,那东西确实有一定的概率还藏在她身上。 而对于利昂娜来说,从皮科沃兹·西米勒斯亲身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目的便已经达到了。 不过,现在倒是不需要她找什么特别的理由了。 这样的想法持续了一下午。直到钟表的时针走到七点,代表晚餐开始的铜锣再次被敲响,所有人再次聚集到餐厅时,众人看小弗鲁门先生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微妙。 连续不断的大雨让路况变得更加糟糕,已经在骏鹰庄园滞留了一下午的外人们也理所应当地继续留了下来。 中午没出现的皮科沃兹·西米勒斯倒是在晚餐时刻来到餐厅,信步走到属于自己的座位前坐下:“不如您再t算一算,这场雨到底什么时候能停? ” “占卜中最忌讳的就是对同一件事进行占卜。”她拿起勺子,连头都没抬一下,“超过一次的占卜结果准不准就不好说了。”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