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珀督察看清那东西后面色一变，接过后快步走到凶案现场与验尸官又确认了什么，转身返回后竟直接换了一个审问对象。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呆愣的小康格里夫先生，冷声道：“请跟我来一下，有几件事我需要单独询问你。” 库珀督察这样的反应,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是那个负责搜查的警员是从卢克·康格里夫先生的房间里搜到了什么。 当然，一个人的情绪表现并不能当作证据。在治安所待的时间长了，库珀督察见过太多会演戏的犯人。 “先说说你与死者门罗先生的关系吧？” 小康格里夫先生：“昨晚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对他了解不多。” “不, 他是爱丽丝和西蒙来子爵府前交的朋友。据说他们两家小时候是邻居，之后也有十多年没见过面了。” “……这个我想你应该去问子爵阁下。”小康格里夫先生的声音有些僵硬，“我刚从南陆回来，并不清楚这些。” 而在乡下，有知名度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后来也许是因为经常在学校和社交场合被人明里暗里地调侃，这位小康格里夫先生干脆从大学休学去了南陆,直到现在才回来,一回来就应邀来参加子爵家举办的社交晚宴……这实在容易让人产生其他联想。 库珀督察这样想着，面上只是理解地点点头：“昨天晚宴期间，这位门罗先生是否跟其他人产生过冲突？” “我能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看来你对杰拉尔德·门罗的印象很差。” 青年微扬起下巴，底气十足道：“不过我们也只是吵了两句而已，也没发生什么肢体冲突，这点你可以去问其他人。” “当然。”青年毫不犹豫地答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就算我们没有……就算出于我们两家祖辈的情谊，我也会提醒她。” “其他宾客，比如弗鲁门阁下是因为他并非本地人，所以会在晚宴后选择留宿。你家就在本地，且距离这里并不算远，昨晚为什么要在这里留宿？” 库珀督察：“你的意思是，你在昨晚喝醉后就失去了意识，直到早上苏醒都没有离开过房间一步，是吗？” 库珀督察眼眸向下，视线在他脚上的皮鞋上扫过，继续问道：“昨晚你是否听到任何动静？” “039真的039没有吗？”库珀督察注视着对面的青年，咬着重音问道，“我必须强调一点，就算我们现在没有坐在治安所的审讯室里，可如果你在我面前说谎，之后又被发现，治安所一样可以以伪证罪起诉你。” 库珀督察点点头，终于把那个一直握在手中的东西亮出来。 光滑的瓶身上并没有贴任何标签，也因此，在明亮的白天可以隐约看到药瓶底部还有几滴液体和两个通体纤细、尾部微弯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野兽的细牙…… 库珀督察意味深长地看向对面的青年：“我记得，你是最近刚从南陆回到马黎的吧？” 马黎本岛上唯一的一种有毒蛇类是蝰蛇，可这种蛇属管牙类，与发现的这根前沟牙类的蛇牙并不一样。 前者根据名字也知道是生活在海中，后者则是广泛分布很广，南陆东陆和新大陆都发现过它们的踪迹，但西陆和马黎本岛内从古至今都没有这种蛇出没的记录。 而阿斯庇德蛇是其中比较有名的一种——它们体型较小，擅长隐蔽且攻击性极强。尤其是它们的蛇毒，据说一滴就足够让五六人丧命。 “……你不会就因为这个就认定我是杀人凶手吧？” 库珀督察定定看着他，再次重复了一遍：“你确定，你昨晚从醉酒睡着后直到早上都没有醒，这期间始终没出过房门，也没听到任何动静？” “您不要激动，我也只是按程序确认证词的准确性。” 有他的口令，子爵府的男管家很快站到了两人的面前。 管家：“是的，是我和另一位男仆一起将康格里夫先生送到了客房。” “是。”管家恭敬道，“需要我把另一位男仆叫来问话吗？” 管家向警员说出那男仆的名字，很快就有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仆走进房间。 这个问题让管家、男仆和小康格里夫先生齐齐愣住。 “……没有。” “之后呢？你或者其他佣人进入过他的房间吗？” 库珀督察对此并不意外，对两人客气地点点头：“感谢配合，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 小康格里夫先生半低着头，如石雕般站在原地。 库珀督察静静看着他明显增加的眨眼频率，最终还是率先打破寂静。 167 库珀督察态度突变足以说明很多问题……连迂回有不迂回一下，直接把人叫走,那一定是搜出了非常重要的证据。 那件扯上塔林小姐头发的衬衫被人整齐叠好并放在一边，想来他们也注意到了那根缠t在扣子上的长发……而更让利昂娜在意的是，验尸官从工具箱拿出了一把造型奇怪的剪子。 她从未见过这种工具，惊讶地睁大眼, 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更加靠近房门。 也许是觉得脱光的尸体不该被人看到, 也许是觉得无关人士不能看验尸过程……总之，站在门内的警员看到利昂娜在往这边探头探脑时立刻站起身，干脆利落地关上门。 利昂娜有些尴尬转过头，立刻对上了波文充满无奈的眼神。 现在大部分验尸官都是用剃刀给尸体剃头, 以便检查头部是否有被忽视的伤口。 相比之下，刚刚验尸官手中那个新型剃头工具实在方便太多了。 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工具，但能这么快推广到整个郡的所有治安所，这样的效率与利昂娜印象中的地方治安所可不太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