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不,之后我还见过一个人。” “昨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好。十一点前后吧,我因为口渴醒了,可偏偏我屋里的水壶是空的,大概是仆人们出了疏忽。”多弗爵士解释道,“这时,我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异响。我想这会不会是值夜的仆人,便开门叫住他,想让他去帮我拿点水。” 探长想到什么,抬头道:“就是他,冒着大雪去电报站拍了电报?” “当时外面的雪还不算太厚,但晚上骑马太危险,弄不好会出人命,我便想去找男爵阁下谈一下,让他打消这个主意。” 探长照常记录着,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什么抬起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这么大的雪,就算能安全到达电报站,应该也不会再冒险当夜返回吧?”多弗爵士提出一个合理的猜测,“电报站里有休息室,他有可能直接在那里休息了,等道路通了再回来。” 他不怀疑车夫是凶手。毕竟格林菲尔德昨晚收到电报是真的,他也是因此来到这里。 但这个车夫是他们目前已知的、最后见到男爵的人,这样重要的证人绝不能出事! 如果通信能再快一点,很多简单的事也不会变得那么复杂…… 沉沉呼出一口气,探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记下车夫的体貌特征后继续问道:“除了这位车夫,您在昨晚还接触过其他人吗?” “好的。请您描述一下今早见到男爵阁下尸体时的情景。” “在您遇到车夫后,到发现尸体前,您没有再听到什么奇怪的响声吗?” 探长点点头,简单对照了一下现有的两份口供,盖上笔帽,终于说到正题。 多弗爵士似是知道他会问这个,眉梢都没动一下。 “他出身差了点,但口才好,反应又快,尤其在辩论的时候,是把好用的刀。” “如果他会回来呢?” 这个问题让多弗爵士的脸色变了变,继而紧紧拧起眉头。 布朗探长知道那不单单是一个议院的位置。 他这样想着,随手把自己的本子和笔递过去:“那还请您回忆一下那些与希尔科罗男爵交恶的人。” 他的声音很低沉,带上被冒犯的怒气,可布朗探长还是把本子往前推了推:“只是一个参考名单而已……” 多弗爵士站起身,面容严肃地整了整衣襟,铿锵有力道:“如果你能拿出证据,让你的上司跟我谈,我会配合调查。” “…………” 探长同样站起身,与他握了下手:“感谢您的配合。” 014 “他那样子真吓人。”警员抱怨了一声,又担忧道,“但您这样是不是得罪他了……不会出事吗?” 他早料到多弗爵士不会给出具体名单,但对方这断然拒绝的态度还是让探长在心中感慨: 已知斯通兄妹不可能对男爵有什么好感,再加上刚刚的两位……创世节晚宴一共邀请八个人,其中四个都不喜欢他,也不知道男爵阁下是怎么想的。 可理查先生表示,自己的太太现在还处于惊吓中,需要一段时间调整,希望他们能过会儿再来。 正式审问斯通兄妹前,布朗探长先去了一趟酒窖。 烧焦的木桶残片,玻璃碎渣到处都是,从上方坍塌下的瓦砾几乎把整个屋子填了一半…… 即使猜到了,布朗探长还是有些失望。 探长静静听了一会后神色一变,立刻敲门走进。 两名女仆虽有些惊讶,但也知道这是隔壁治安所的探长,没太计较他的偷听行为,直接说出实情。 另一个女仆也点点头, 布朗探长又详细询问了下女仆们的病情,双眼忽地一亮,匆匆回到酒窖捡了玻璃片便跑上二楼。 “……得了……你们…………我不相信…………” 布朗探长站在门口听了半晌,只能隐约听到断断续续的词汇。 他在趴到门上偷听和正大光明地敲门间衡量片刻,这才伸手叩了两下门。 “哦,是你。” 他看过来时眼中还有未散干净的怒气,显然刚刚在屋内争吵的主角之一就是他。 果然,除了斯通小姐,这个屋里还有第三个人。 探长大概能猜到他们在争论什么,只不动声色地向三人提出问询的邀请。 就这样,探长直接把三人一起带到“临时问询室”。 但埃斯蒙德以妹妹还是未婚少女为由,拒绝了探长想要单独问询的想法,最后只能让兄妹二人一起接受问询。 区别只在他们在曾在餐前酒会时离开过一段时间。 埃斯蒙德非常自然地取出烟和火柴盒,即将擦亮火柴时才意识到妹妹还在身边,只把未点燃的卷烟叼在嘴里:“玛丽姑妈的状态你也看到了。我很生气,可又做不了什么我又不甘心,所以去酒窖里拿了一瓶罗曼诺。” 这样的行为可以被称作报复,但着实有点幼稚。 “我听说,男爵阁下对你的到来很意外。”他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