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大公主殿下寄了告密信，可当我找上门后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吊足胃口才装模作样地给出线索……”年轻人的唇边勾起一个笑，“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在想是不是我搞错了，他根本不是那个告密人，对吗？” 小弗鲁门先生的声音顿了顿，紧绷的身体又放松下来，双手交叉置于胸前。 窝在座椅中的年轻人漫不经心地抛出一个炸弹：“他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些线索，想用手里的线索换取机会……但很可惜，他永远失去了这个机会。” “然后呢？你得到线索了吗？”探长追问道。 “你觉得，如果我得到了线索，还会在这里，陪他过创世节前夜？”他微笑着，缓慢地，一字一顿道，“我看起来，是那么能忍气吞声的人吗？” 如果小弗鲁门先生说的都是真的，那他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 “最后一个问题。”探长深吸一口气，问道，“您是否有怀疑的对象？或者，您是否知道男爵跟谁有仇？” 他偏头思索片刻，中肯答道：“据我所知，希尔科罗男爵过去在议会得罪了不少人，但那些仇怨也不至于会要了他的命。” 小弗鲁门“啊”了声：“如果是挡了别人的道，确实也是一种可能……” “关于这方面的线索，你可以去问问多弗爵士。” 他突然对探长眨了下眼：“男爵给我的‘线索’，就是这位多弗爵士，据说他是那起案件当年的调查负责人。可惜还未来得及给我引荐就出了各种各样的事，我们到现在都没来得及说句话呢。” 013 明明已经快要摆脱嫌疑，结果临走一句话直接把自己的嫌疑拉了回来……这操作实在很令人迷惑。 见他们私下说了两句话便要起身离开，突然开口叫住医生。 小弗鲁门先生朝他微笑颔首，同时他的男仆绕到桌子的另一边，向他递来一张纸条和一卷纸币。 莫顿医生对这个格外漂亮的年轻人没什么恶感，自然也不怀疑他的好意。 布朗探长也跟着探头看了眼，看向小弗鲁门先生的眼神也有些复杂。 小弗鲁门先生十分奢侈地用大量字母传递对伯爵夫人的问候，随后说明自己在旅途中邂逅了伯爵小姐的前任家庭教师，又用更多字母赞扬了女教师的美貌——尤其是那头柔顺的淡栗色长发和流心巧克力般甜美的双眸。 “家父和切尔曼伯爵也是故交，我给伯爵夫人发一封问候信也很正常。”小弗鲁门先生完全不认为打听一位未婚女士的情况有什么失礼之处，理直气壮地昂起下巴。 医生怀着莫名的心情走了，探长却没跟上，反而走到小弗鲁门身边。 闻言，小弗鲁门先生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又摇摇头。 布朗探长仔细回忆一遍自己挂绳子的惊险过程，以及昨晚的大雪，最终还是摇头：“不说杀人本身，我无法想象，一位淑女怎么会做出那么危险的行为……” 小弗鲁门先生叹息着，顺手端起茶杯。 他抿了口茶，茶杯放回小碟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 年轻人的手指还没离开茶杯把，抬眼时却又是一派天真的表情。 他歪了下头，说出令探长气歪鼻子的台词：“看上去最不可能的就是凶手，不是吗？” 尽管气闷，但他还保有理智，知道小弗鲁门先生不可能真因为那样可笑的原因便去调查女教师。 对此探长倒不是很担心。 而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收集所有人的口供。 作为管家，雷纳德的房间设有隔断墙。外间更像个小型办公室，里面则是卧房。 小弗鲁门先生的情况基本了解清楚，第二个接受问讯的是偶然在走廊里遇到的多弗爵士。 小弗鲁门先生的谨慎让他有些感触， 所以当多弗爵士走进房间时，他摒除了之前的印象，重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典型的马黎人，典型的马黎官员。 布朗探长的心中突然生出这样的评价，邀请他坐到桌对面的椅子上。 他的第一个问题与问小弗鲁门的一样。 探长：“之后呢，你们怎么发现那具干尸的。” 这些与小弗鲁门的叙述别无二致，布朗探长便没有多问。 多弗爵士微微颔首：“没错。他当时把我带进他的房间，进门后，他向我解释了那具干尸的由来。” “你知道？！”他不可置信抬高声音。 探长从震惊中回过神，连笔记都来不及记：“他……男爵阁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布朗探长也跟着微微颔首。 男爵显然知道了什么，特地在酒窖里藏了一具木乃伊，专门等着那对兄妹跳进陷阱…… 布朗探长这样想着，却还是把这件事放到一边。 多弗爵士：“后来我们聊了些时政方面的话题。时间不长，大概半个小时，其间男管家送来了晚餐。” “我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个牛肉布丁。男爵阁下倒是吃了不少。”多弗爵士仔细思索一番后道，“我记不清具体菜式了，也许厨房女仆会知道。” “之后也没什么好聊的，我就起身离开了。” “您在那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