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文澜的餐桌上全部换成了清淡适口的菜,他夹起一块莴苣放进嘴里。 文澜一向比较喜欢口味淡的菜,因为重口菜会让他身体不适。 而面对母亲的询问,文澜也如实告知了对方自己和宋迟黎的进展。 可是那能怎么办呢?她也顶着来自丈夫的压力。 文澜的性格如此,不喜与人交谈,但他们是母子,怎么会没话可说呢?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连忙找补:“我不是要你宽容大度原谅一切的意思,这件事也确实是我们的错,我就是……就是……” “我不恨你,妈妈。”文澜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换成他……? 宋兰才发觉一不留心说漏嘴了,支吾:“没……没什么。” 宋兰一噎,仿佛声带被人掐住了,发不出声音。她犹豫半天,终于道:“宋先生一开始……要的是你姐姐。” “你们没同意,然后换成了我,是吗?” 文澜心口有点不可名状的堵,他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许久文澜才道:“我也不愿意姐姐受罪,没关系。” 今天是小猫出院的日子,两只崽子就要送到宋迟黎朋友那里了,文澜去送它们。 文澜推开门,门上铃铛轻响,男人循声回头。 文澜很少参与社交活动,可以说深居简出,他不记得有在哪里见过这位朋友。 文家二少爷身体不好,常年不外出,这在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但要说乔陆英知道这个人,当然是通过宋迟黎。 乔陆英瞥了眼文澜身后,随口问:“老宋不陪你一起来吗?” 乔陆英“啧”了声,自言自语地嘀咕:“再忙哪有陪家里人重要,钱能带进棺材还是怎么的。” 因为要放支架,狸花猫的两条后腿剃得光溜溜的,小家伙显然还不适应,走路时后腿弯着,没有使力。 文澜退后一步,戴上口罩。 昨晚和今早宋迟黎反复提醒他这件事,生怕文澜出什么事,跟老妈子一样,烦得要死,乔陆英可从没见过他这样。 莫名其妙进入一个陌生人的怀抱,小白懵了,紧接着立马冲乔陆英哈气,跃跃欲试地张牙舞爪。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小动物,逗逗小白,玩玩狸花。 办完一切手续后,乔陆英把猫装进航空箱里,一手拎一个。他对文澜说:“之后你要有空随时可以上我那去看这俩小崽。” 乔陆英打了个哈欠,“不过你最近应该很忙,要帮忙准备你哥的婚礼?” 乔陆英也是一怔,迟疑:“你不知道?文澹要结婚了。” 要结婚了……? 文澜脸上本就苍白,这下连最后一丝血色的褪去了,乔陆英吓了一跳,赶忙放下航空箱,俯下身去察看他的状况。“你你没事吧?” 因为搞不清楚情况,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正焦头烂额之际,余光中一个身影快步向这里跑来。 来人正是宋迟黎。 宋迟黎迅速推开乔陆英,在文澜面前蹲下。 宋迟黎一看便知,他哮喘发作了。 文澜摇摇欲坠,眼前阵阵发黑,有什么东西正无情地剥夺他胸腔内的空气,剥夺他的生命,比起生理上的疼痛,内心深处碎裂的感觉更让他生不如死。 文澜一只手搭在了宋迟黎的膝盖上,上气不接下气:“第…一层……内袋……” 这是吸入式的舒张剂,能在短时间内迅速缓解哮喘症状。 渐渐的,文澜恢复了自主呼吸,胸膛起伏的频率趋于稳定。 文澜是在跟他独处时才出的问题,事后万一宋迟黎追究到他头上……那他还活不活了?! 文澜盯着脚下的石砖缝,疲惫地说:“不了,我想回去休息,休息一下就好了。” 宽大的衣摆和柔软发丝在夜风中飘扬,跟宏伟的建筑比起来,人影实在是太小了,仿佛风一吹就会跌下高楼,坠入万劫不复。 “嘟……” “嘟……” 没有人接,这只是文澜一个人的独角戏。 “砰!”的一声,手机被重重砸到了角落。 身上一下被馨香包裹,有人从背后隔着件外套揽住他,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问:“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 文澜的刻板动作乍一被打断,像电脑宕机一样一动不动地任宋迟黎抱了一会,大脑逐步开始运转,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天台边缘,“屋里有点闷,我想上来吹吹风。” “当然。”宋迟黎说。“在这里你可以随意进出,不用向我报备。” “请柬……”文澜艰难地吐字。“我能看看吗。” 【送呈宋迟黎先生台启 二o二x年 阴历六月x日星期六 新娘:陈婉清 文澹陈婉清敬邀 席设:xx酒店】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宋迟黎不动声色地观察,一边把手探到文澜额头上感受。“没发烧,但下次还是别吹太久风了。” 到最后他都忘了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地洗漱、上床躺好、闭眼,宋迟黎一直守着他没合眼。 文澜病恹恹地回握了一瞬,“你也睡吧。” 周六。 宋迟黎和文澜一并跨过那道大门,时间似乎停止了,门外是熙攘的人群,门内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不复热闹。 文从茂和宋兰都出来迎接他们,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迎接宋迟黎。 婚礼举办得异常盛大,文家恢复了以往的辉煌,不仅因为把文澜送到宋家,而且还有今天的主角之一、新娘陈婉清的娘家的原因。 文澜在一个安静的角落找到了文露。 “嗯。”文露慵懒地应了一声。 文澜定定地坐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大哥呢?” 这声轻嗤刚落地,一阵刺耳的噪音打断了在场宾客的交谈,主持人上台,婚礼正式开始了。 文澜攥着的手逐渐紧绷,他以为自己做足了准备,却在看见文澹的一瞬间呼吸停滞。 路过文澜时,他只轻瞥了一眼便收归视线。 他耳中嗡鸣不断,接下来的环节一个也看不下去听不进去。 文澜脸色不大好看。 文澜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只等过了一会,才道:“大哥对不起她。” 文澜起身,直到没人了才强撑不住,跌跌撞撞地进了洗手间。 什么也吐不出来,但那种胃痉挛的感觉久久不散。 “还好吗?”一道成熟的男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只拿着干净毛巾的手伸过来帮他擦了擦脸。 文澹的手顿在原地,之后随手将毛巾扔进了垃圾桶。 “我没办法,”文澹试图辩解什么。“爸妈寄予我身上的期望太高了,我压力很大。小文,你能理解我吗?” “为了你的宏图霸业,唯一的弟弟也送出去了不是吗?” “你爱她吗,”文澜忽然问。“你爱那个被你利用的女人吗?” 文澜却已经从这种无声中得到了答案。 婚礼仍在继续。 敬了一圈,发现其实落了最应该敬酒的人。 而后一饮而尽。 喝完这杯文澜有点晕,踉跄了一下,宋迟黎在身后牢牢扶住了他,耳语:“别喝太多了,嗯?” 宋迟黎冲文从茂和文澹点头致意,“文先生,他有点醉了,我先带他回去休息。” 那本该是他的。 陈婉清点了点头。 现在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休息室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其中一间的门半掩着,传出粗重的呼吸和难言的呻吟。 文澜的双手交叠曲在颈后,被一条领带绑着,而伏在他身前的男人,衣衫半解,衬衣扣子松了几颗,露出饱满结实的胸膛,领带不翼而飞。 文澜小小的哼声如同吃不饱的幼兽,大幅激发出人的暴虐与怜悯。种矛盾的情绪并存。 处在里屋的文澜若有所觉般看了过来,眼含雾气,只一个眼神都透露着风情。 “砰”的一声。 再窥不见半点香艳。 “澹哥?”是陈婉清的声音。 陈婉清笑,“原来你在这,不是说去洗手间吗?” 陈婉清半点没怀疑,点了点头挽上文澹的胳膊。“真是辛苦小澜了,替我们挡了那么多酒。唉,现在的男生都喜欢什么?我买礼物给弟弟……” 他只是走了家族传统的老路,这没什么。 文澜几乎是被顶在门上,够不着地面,他唯一的支撑来源于眼前的人。 小绵羊就是容易招来坏狼的欺负,他压到文澜耳边,半是玩笑半是威胁:“要是想不起来,一会我可不会放过你了……” 宋迟黎的喉间滚动。 宋迟黎低头,两人的唇只差毫厘就要碰上,他的语气像在哄小孩子:“你看,这都是你弄的。” 但是闹着闹着就变得不对味起来。 而后自言自语:“甜的……” 他眼神晦暗地看着文澜,“那文澜想不想也变成小甜心?” 宋迟黎埋在文澜颈间闷闷地笑出声,“不用招别人喜欢,我喜欢就行了。” “喜欢。”宋迟黎牵起他的一只手,珍重郑重地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特别喜欢。” 后来发生的事完全超乎了文澜的想象,让他在半醉半醒间想要不顾一切地尖叫,为那一份羞耻心。 宋迟黎惩罚似的打了他屁股一巴掌,一个鲜红的掌印落在上面。 宋迟黎单手拎着瓶红酒,咬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大口。 宋迟黎现在有点疯。 对未知的恐惧让文澜忍不住出声:“宋…宋迟……” 文澜也没空理会这些了,他正眼睁睁看着即将进入他的酒瓶瓶口。 “不……不要,宋迟黎不要……” “不是……”文澜大脑昏沉地尝试解释,从没说过这些话让他有些结巴和语塞。“你、你直接……进来——啊!” 瓶颈插入了一半,酒液哗地倒灌,飞流直下涌进皱缩的肠道里,一下将原本狭窄的空间撑大了。 红酒还在源源不断灌入,他觉得很撑,非常撑,肚子都涨大了。 紧接着他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宋迟黎拉了拉绑在他手上的领带。 酒瓶倒空了。 “含紧了,sweetheart。” 文澜的脸颊、胸膛、锁骨没有一处不染上红晕,他抽噎着,很委屈地控诉:“……你是坏人……” 他从后面抱住文澜,手掌揉了揉鼓起的小腹。“坏人会给予你怎样的像我一样的快感吗?” 他们从桌上滚到了沙发上,放纵地进行一切亲密行为,即便负距离、染上彼此的味道还不够,要揉进骨血里,连每一根条件反射神经都记住。 真枪实干的硬物插入可比酒水酸痛多了,文澜小口小口地抽着气,努力让自己适应对方的粗大。 “这里…不舒服……”文澜挣动了一下。 宋迟黎哄他,又是拿靠枕又是拿衣服给他垫着,一点不妨碍肉棒在小穴里面突进,攻势愈猛。 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热的,醉人的,干到舒服的地方时文澜情不自禁眯起了眼,像冬天窝在窗台晒太阳的猫。 宋迟黎抬起文澜的一边腿,开始大开大合地肏弄,激烈的动作 “啊……啊!” “呜……”他的手腕挣扎了几下。“解开……解开领带好不好……我想抓着你……” 布料窸窣间,宋迟黎解开了他,动作相比平时粗暴了些。 文澜完全醉红了双眼,迷蒙地看着一个方向,令他感到爽快时微张的唇角流出透明津液,非但不让人觉得脏,反而平白多了一丝诱惑力。 真是可爱极了。 事实上宋迟黎也的确这么做了,不顾身下人的哀求呻吟,强硬地打开他的身体,滚烫硬挺地进入他的肠腔。 被温暖的肠道那么狠狠一吸,宋迟黎在文澜的高潮中交代了出去。 文澜不住地大喘气,指尖蜷缩颤抖着,在宋迟黎小臂上留下数道抓痕,腿根满得溢出白浊。 宋迟黎凑近他耳畔,“说话,不然下次不给你了。” 发泄了这么多轮,文澜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所以愈加觉得“难堪”。他的心脏在狂跳,但不知道为什么。 文澜跪着向宋迟黎的方向爬了几步,他被自己大胆的举动吓到了,搭在宋迟黎身上的手都在抖。 “我…我…” 明白对方在暗指什么,文澜更觉脸上烧得慌了,索性自暴自弃地俯下了身。 文澜小心地伸出一截舌尖,轻轻舔掉了面前这根东西表面残留的污物。 事后……应该……也可以。 这可能是个好消息,因为表明了宋迟黎对他的行为的认可。 文澜不知他的所思所想,只认真舔弄着阴茎,连阴囊也照顾到。 文澜脸一红,乖乖照做,宋迟黎则鼓励似的揉了揉他的后脑。 “唔……”文澜猝不及防地睁大了眼,一下吞进小半的茎身。 我不会真的伤害你。 被他含着的器物沉沉地往下坠,文澜循着本能用双手握住了它。 文澜很怕这大家伙会把自己的嘴唇撑裂,动作幅度不大,小鸡啄米似的上下。 故意后退了一点,文澜果然追随着他往前,口齿研磨在粗糙的表皮。 “嗯……”文澜鼻息之间发出一点小的声音。 “要进,也要退……明白吗?”宋迟黎没怀好意。 紧接着宋迟黎抓着他的头发,飞快地撞击起来,一度要插进喉道了。 宋迟黎不断地在他嘴里进出,喉咙口条件反射地收紧,形成肉屏保护自我,不让异物进入,却大大提升了快感。 “小澜两张嘴都很贪吃。” 他胡乱地挥手捂住宋迟黎的嘴,不让他继续说。 文澜觉得他快被宋迟黎带坏了。 文澜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宋迟黎的小兄弟。 他又在文澜口中抽插了几十下,将要发泄时本想抽离出来,却被文澜追着含着不放。 宋迟黎把他抱在腿上要亲的时候,他下意识避开了。“……脏。” 怎么可能嫌弃。 新婚夜,对于一个嫁得爱情的新娘子来说无疑是喜悦的。 文澹还没来。 又过了很久,她等得都快睡着了,房门仍旧一动不动地紧闭着。 她接受的一直都是开放自由的思想,也不是一定要男方主动呀。 新婚夜抛下新娘子独自工作,这就很奇怪了,除非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没办法抽身。 陈婉清叫他,“澹哥?” 陈婉清冷不丁被对方眼中的锐利吓了一跳。 陈婉清揉了揉眼睛,也觉得是自己太困了导致的。 说到后半句话,陈婉清脸上又浮现出了一点少女的羞涩。 陈婉清眨了眨眼,“可……这是我们的 她曾经在国外的珠宝展上见过文澹一面,当下便被这个儒雅绅士的男人吸引,可惜文澹貌似对她没有好感,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幸福来得太突然,陈婉清开始跟文澹去各种地方约会,但也不过短短几天而已,他们还没有进行最后一步。 陈婉清脱口而出:“为什么?” 文澜就不会这样。 但也因为太听话了,所以文澹失去了他。 如鲠在喉。 陈婉清完全愣了。 书房内一阵无言。 文澹意外于自己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站起身,搂着陈婉清,在对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阿清,我今天实在太累了。” “没错。”文澹低头同她对视,眼中的情绪半分不假。“你不相信我吗?” 是啊,她应该……相信文澹的。 “……你起来…放开我,我今天还要回家一趟。” 文澜下床换衣服,看着衣柜里凭空出现的一半属于另一个人的衣服走了会儿神。 文澜有时候忘了他只是交易的牺牲品,也忘了宋迟黎其实很有可能真正喜欢的是他姐姐。 文澜回家主要是拿点自己以前的东西,而且他也很久没回来了。 文露搬出去了,所以文澜没碰见她,反而见到的是陈婉清。 陈婉清温柔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私下里也叫嫂子好像怪不好意思的……还是叫我名字吧。” 二人一同穿过连廊。 记忆是刻在脑海深处的,不可能想忘就忘。 陈婉清抿唇一笑,“果然还是当弟弟的了解哥哥。” 他张了张嘴,“清姐,你觉得文……我大哥这个人怎么样。” “……那就好。” 他来取的无非是小时候的东西,也不多,装在一个小箱子里就装完了。 还没找到他想找的东西,视线里却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物件—— 看得出来它的主人对它小心翼翼及其珍视的态度。 他抽出照片随手扔在了某个地方,没有带走,起身离开。 ——这也是他能带走文澜的条件之一,宋家和文家之间的合作加深了许多方面。 宋迟黎将要起身告辞的动作停下了,答道:“他很好。” 他拿着手机在桌下给文澜发消息:可能会晚点回去,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回完信息,宋迟黎把手机反扣在了桌子上。“我想也是,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 文澹搭在膝盖上的手攥紧成拳,毫不客气地反击:“‘正常人’难道就会选择这种龌龊的手段将人逼上手了?” 言下之意,是你把文澜推出去的。 谁让文澹自不量力以卵击石地在他们面前蹦跶、主动招惹他们呢? 这番话让文澹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四周不少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目光。 是陈婉清打来的电话。 宋迟黎皱了皱眉,不为别的,是他听清楚了那道电话铃声——跟文澜的一模一样。 文澹弯了弯腰,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音量:“他很听我的话。” 宋迟黎呼出一口气,先报了个甜品店的名字,文澜说想吃那里的草莓蛋糕。 这边的乔陆英一头雾水地拿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摸不着头脑。 乔陆英无奈地给它们倒满了吃食。迟黎的对话。 他有点后怕,怀疑是不是过了这么久了宋迟黎还打算秋后算账。 埋头狂吃的金毛犬突然昂起头,乔陆英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嘀咕出了声,他摸摸金毛的狗脑袋,“没说你!” 乔陆英拍了张照片,点击选择,发给文澜。 收到信息的文澜眨了眨眼,完全搞不清楚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