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大哥,文澜垂下了眼。 聊天界面左面最后一条显示的还是上周,大哥离家的那天。 从此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爸妈也对大哥的行踪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 大哥,今天是我来到宋家的日子,一切都安好。 望一切顺利。 洗漱过后,文澜平躺在床上,枕着手心,空气中花香因子浮动,天花板上有二百六十九处浮雕,他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管家毕恭毕敬地敲了门,得到应答后端着一杯咖啡进入。“家主,文少爷已经睡下了。” “是,包括果园也做好了防护措施,确保花粉不会传出去。” 他眉眼流露出担忧,“是不是病了啊?” 他回想了一下文澜来找他的时候的状况,应该没有哪里不舒服。 “——文澹跑到了哪里?” 宋迟黎抵着唇思考了一会,道:“让姑母给他电话,就说家里一切都好,让他别担心。” 管家先生会意,微躬了躬身,随即离开。 宋迟黎继续手中的工作,万籁俱寂,他忽然靠上了椅背。 一明一暗,色彩对比浓烈。 文澜醒得很早,几乎是刚过五点他就睁开了眼。 文澜揉了揉眉心,让自己彻底醒过来。 他得接受这点,并且尽快适应。 不过文澜没什么胃口,很快放下了餐具,簌口、擦嘴。 文澜觉得这里的人态度都很奇怪,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家里濒临破产,他才被送来这里,说难听点,就是寄人篱下的寄生虫。 女佣却不敢应答这话,于是头埋得更低了。 “您要去哪?” “……我需要去问一下管家先生,您稍等。” “先生说了您可以出去,”邵伯示意,“您请。” 邵伯也跟着停下,和蔼地笑笑,“还是我送您比较保险。” “不用,我叫了车。” 有点诡异。 还在门口的管家立即上前,“先生,时间还早,您这就去工作吗?” 他先从背包里翻出口罩戴上,严严实实地把口鼻遮住,才开始沿路找寻。 被别人喂饱找地方睡觉去了吗? 一只小白猫不知从哪了窜出来,围着他的脚边转了一圈,喵喵叫着蹭他的裤腿。 白猫脸上脏兮兮的,还有不少小伤口,背后的毛也秃了一块,估计没少受欺负。 小白猫边吃边激动地叫唤着,似乎满腹的委屈。 吃饱喝足,小白用尾巴缠了缠文澜的脚踝,颠颠地往前跑,跑两步就停下来看看文澜。 文澜明白了它是要自己跟着走。 他们穿过街道,转过弯,走了一段不近的路。白猫终于在一个小巷子口停下,尾巴下垂了点,耳朵也开始往后收。 很快,巷子里竟然回应出一声微弱的猫叫! 小白猫跟在他后面,一直在呼唤着同伴。 文澜于是在地上倒了猫粮和水,希望能引诱它出来。 果真就是文澜在找的那只狸花。 狸花饿得狠了,狼吞虎咽地大口大口吃进猫粮。 文澜心里一沉,安抚着受伤的小猫,又给它添了猫粮。 小猫认得他,也不反抗,可能也没力气反抗了,它乖乖地窝着,偶尔回以微弱的叫声。 医生一看情况这么紧张,立刻安排了检查,最后得出结论:是被车碾的。 如果要治,从手术到后续恢复,可能至少要几千上万块。 医生也看出了他的局促,看着小猫又于心不忍,“要治吗?” 门帘上的装饰晃动,碰撞出细碎的声响。 文澜猛然回头,然后确确实实愣住了。 宋迟黎。 文澜背靠外间的白墙,一条腿微曲。“宋先生,嗯……你怎么在这里?” 碰巧这个点出门,碰巧经过上班的非必经之路,碰巧见到他又及时出手帮忙? 文澜的满肚腹诽都没有表现出来,宋迟黎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去洗一下手吧,粘了很多猫毛。”宋迟黎微蹙着眉,但那样子并不是生气。“衣服上也有。” 文澜不着痕迹地抽出了手,依言去洗干净了手,还问宠物医院的护士要了粘毛器处理掉衣服上的猫毛。 文澜觑了觑递到自己眼前的白色短袖,“已经弄干净了。” 这话挺耳熟的,邵管家在他出门前也说过类似的话。怎么他们都当他是下雨了不会躲的三岁小孩吗? 衣服是宋迟黎的,一直放在车上备用,以备突发状况不时之需。 宋迟黎的视线一扫而过,偏开头眼前依然浮现出那片锁骨往下的白。 怎么一点红润的血色都没有,文家怎么照顾的人? 真让人不悦。 文澜上前和医生交谈,听到“一切顺利,没有生命危险”,他才松了口气。 文澜垂眼,手指伸过铁杆缝碰了碰它的鼻子。 他的注意力全部分给了那只猫,宋迟黎在身后看了一会,转身去了缴费处。 可是文澜养不了它,先且不说姐姐和父亲都对猫毛过敏,父亲还特别讨厌小动物,因为弱小又没用。医生也建议如果他想养猫,最好是无毛猫或者德文。 “啊?” 宋迟黎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那只狸花找个领养。” 宋迟黎却误解了他的想法,解释道:“是我朋友,不是什么不靠谱的人。” 小白一路跟着文澜到了医院,对狸花很是担心,狸花没事后,医生顺便也给小白做了个绝育,现在就住在狸花的隔壁。 在医院填信息的时候,文澜犹豫了很久只在名字那一栏写了“小白”和“狸花”,看来是没起名字的。 宋迟黎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担心。” “在吗?送你两只猫。” 朋友懵了。 “你转性了?开始做好人好事,或者动物救助?” “……行吧。” 真不可思议。 宋迟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害他们家受苦受难,却又伸出援手,要了个没什么用的人过来。 文澜实在想不通。 宋迟黎把文澜送到了屋门口。 文澜不解其意,顿了顿还是拿出了手机。 宋迟黎垂眼,看着文澜的发顶,手心里似乎还残存着刚刚一触即收的柔软触感。“我去上班了,有什么事都可以找管家,或者打电话给我。” 文澜转身进了屋,直到宋迟黎的车变成远方的一个小黑点都没再回过头。 是父亲。 “父亲。”他们之间从来不会嘘寒问暖,喊完这声,文澜便陷入了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文澜和宋迟黎是通过相亲认识的自由恋爱关系。 今天是他来到宋家的第二天,他见了宋迟黎第二面。 “我……”虽然父亲对他也一直没什么好态度,但这些话还是让文澜喉间一哽。“会尽力的。” 温和的态度底下是无形的逼迫,十几年来的第一次好脸色只是为了把他送上一个男人的床。 为了报恩。 他的老板正在今天的第一百 一通电话铃声打破了办公室内的寂静。 “您好,我们是xx公安局的,你杀人了……” 后脚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同样的来自本地,同样的陌生号码。 宋迟黎原本不抱希望了,乍一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抬手抵住了唇,嘴角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您今晚回家吗?” 宋迟黎一皱眉,同样用口型:推了。 “那我等您。” 见证了自家老板变脸变脸再变脸的过程,秘书不自觉地咳了一声。“老板,那我先出去了。” 办公室门关上,宋迟黎低头看一份报表,没忍住又笑了笑。 宋迟黎刚好回到家中。 宋迟黎忍住了叫停司机的心,先回了自己屋里,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怎料浴室门被人敲响了。 没有一丝水汽的情况下,里外两人看得愈发清楚。 “宋先生,你的衣服我交给佣人洗干净了。” “明天再给我也可以的。” 宋迟黎笑了起来,接过了他手里的衣服,绕过他往外走。“当然可以。” 文澜一直跟在他身后,默默拿起了吹风机。“我帮您吹头发。” 文澜摇头。 吹风机只产生了一点噪音,不妨碍交谈。 “……挺好的。”文澜没有说实话,实际上他睡得不好,整晚做噩梦还醒不过来,也没有胃口吃东西。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 “吹好了。” 文澜环着男人颈间的小臂清楚地感受到那股炙热,他静了一会。“是因为不喜欢我吗?” 突然的悬空让文澜不由自主抱紧了宋迟黎的脖子。 宋迟黎对待他是轻的,柔的,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物品。 宋迟黎把头埋进文澜颈间,呼出的热气扑在文澜薄薄一层覆盖着锁骨的皮肤上。“不是,怕你受不住。” 文澜定定地看着他,像是做出了最终的决定、决定的选择。“我不怕。” 白皙细长的两条腿暴露在视线中,是一种明晃晃的冲击,如同诱惑亚当和夏娃的那颗禁果。 被他揉过的地方肉眼可见地泛着泛红,给这具苍白的躯体染上了颜色,是生机的色彩。 “你想吃什么尽管让他们做,知道吗?” “……知道了。” 腿间被戳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最宽的地方连一厘米都不到,很难想象接下来要面对怎样的入侵。 也许在此时此刻,他有一点想依赖宋迟黎。 “嗯……” 草草抽插几下,待文澜适应了这种感觉后,宋迟黎很快放进了第二根手指。 宋迟黎一路从他的胸膛吻上来,含着他的耳垂吸吮,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语:“文澜,你的身体很欢迎我。” “别叫你什么?”宋迟黎如同听不懂般反问。 “别在这种时候……叫我名字……”随着宋迟黎的动作,文澜的呼吸也愈发急促。 如果没有爱怎么办? 还是一场交易的献祭。 宋迟黎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爱抚他的性器,用前面的快感缓解扩张的疼痛。 “至少要四根手指,否则你吃不下我的,”宋迟黎笑了一声,哄慰:“扩张不充分你会更痛的。忍一下。” 文澜在文家不说养尊处优,起码也是锦衣玉食,没受过太多苦,但他并不娇气,很能忍痛,因为生病做治疗的时候更痛。 他这是怎么了? 曾经文澜以为欲望离他很远,他不会对旁人产生任何不该有的东西,直到走进宋迟黎的领地范围,躺在这张床上, 宋迟黎的动作忽然停下了,充斥下体的胀感抽离开来,留下一个血红的空洞,隐约能窥见洞内的媚色。 塑胶撕开的声音,映着洁白的月光,看清宋迟黎手上拿的东西后,文澜不自然地瞥开了视线。 “我…我帮你戴。” 直面眼前勃发的巨物,往上戴套子,文澜的心神颤了颤。 “‘您’?”宋迟黎语带笑意,把文澜摁到床上,十指相扣。“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叫我名字就好。” “嗯——!” 短暂的空白过后,他后怕地想,如果刚刚没扩张到四根手指的话,现在他恐怕已经被捅穿了。 文澜艰难地咽了咽唾沫。 即便疯狂进食也没有这么撑过,后面全部被塞满了,一道缝隙也不肯留,乃至还需要继续扩大才能完全容下那根蓬勃的欲望。 宋迟黎吻上他的眼角,舔舐流出的一点生理眼泪。 “我,我好了。”文澜咽下那口浊气,主动叉开腿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埋在菊穴里的深色肉棒撑开了深处,如疾风骤雨侵袭,猛烈地拍打着窗户,承受不住的玻璃花枝乱颤,发出轻微的响动。 文澜紧紧地环抱着宋迟黎的脖颈,抵御来自下半身的冲击,床在晃,天花板也在晃,整个世界都变得光怪陆离。 “啊……唔嗯……” 宋迟黎揉了揉他胸前的两点红豆,玩弄得一片绯色也不肯住手。“别害怕,不会坏的。” 不会听他的求饶,不会停下,不会住手,直到把他干死在身下。 他越推,插在穴里的肉棒越用力深入,捣得结肠口喷出汁来,浇灌在龟头上,热气捂得肠道一阵舒适。 宋迟黎的手搭在了文澜的臀上,把对方托起来干,对准穴口狠狠插入!“……要叫我名字知道吗?” 文澜带着哭腔:“宋迟、宋迟黎……黎、轻点……” 宋迟黎眼底满是将他拆吞入腹的欲色,又是一记深顶。“让我来帮帮你好了。” 光是闻着就好像要陷进去。 这很显然已经超出了简单性基本欲念的范畴,衍生出更高级的情感。 文澜当然不知道宋迟黎的所思所想,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水深火热的境地当中,从没流过那么多汗,上一波汗液还没冷却,下一波紧接而来,他觉得自己会直接脱水。 肉体的交缠碰撞让文澜不堪重负,他无力地抬手想要拉开一点身上这具健壮体魄同自己的距离,但只是摸到了一手汗,湿湿黏黏的。 “嗯,怎么了?”温柔语调下的微颤还是暴露了宋迟黎此刻的亢奋。 宋迟黎单手抓着文澜的双手举过头顶,跪在文澜的双腿间,将毫无保留的美人纳入怀,掠夺殆尽一切。 小家伙现在就像一颗可口的浆果,宋迟黎将他采撷,入口香气馥郁,鲜美多汁。 文澜眼底泛着朦胧的水雾。 不等文澜作答,宋迟黎便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两人的交合处,脸不红心不跳地吐初秽语:“可你下面不是这么说的,又吸又咬,我没办法拔出来。” “你说该怎么办,”宋迟黎抵着他深入,阴囊也撞在肉穴上。“是不是小澜太贪吃了?” 他才不是…… 男人不知疲倦地给予文澜所能承受的最大快感,全根没入再一齐退出,茎身被含得湿透了,在文澜的叫声中乐此不疲。 他的声音都哑了,眼尾泛着红。“歇一会吧……宋先生。” 体内骤然空虚,肠肉开始慢慢回缩,文澜一开始还有点不适应。 腿间未得到释放的勃然大物晃荡的景象浮现在文澜脑海中久久不散。 那对方现在应该去哪,再找一个人泄火吗? 他脑子短路一般问了个很傻逼的问题:“你渴了吗?” 他在文澜身旁坐下,“喝一点。”甜味,文澜才知道,原来是葡萄糖。 “甜吗?” “甜。”文澜点了点头。 这话有些莫名其妙,杯子一直在宋迟黎手里,也是他拿着喂给文澜的,如果想喝,何必要跟他打招呼。 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鲤鱼跃龙门,宋迟黎的舌尖探进口腔时,文澜微微睁大了眼。 他有什么立场、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呢? 剩下的小半杯葡萄糖洒了,基本浇在了文澜的髂骨到大腿根这部分。 文澜轻喘着,脸上有些发烫。 宋迟黎的身影矮了矮,然后吻落在了他身上。 他被翻过去了。 “……还、还要继续吗?” 宋迟黎的手并不是养尊处优的那种,掌心有些粗糙,摩挲得他的后腰些许疼。 “真没意思。” 那是一个难得的晴天,暖阳洒在人身上,仿佛一切疲惫和病痛都能驱散。 那时他姐姐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等宋迟黎回答,他便主动善解人意地接着说了:“或者您可以去找别人……哼嗯!” “不要别人,就要你。” 宋迟黎低低的声音传入文澜脑海中,这是他今晚最后的清醒时刻。 绷紧的肩颈线条覆着一层薄汗,骨肉分明突出而削利,上下起伏时如同即将破骨而出一双天使的翅翼。 文澜呜咽一声,一口咬上了枕头。 “哈啊……不要……停……” 他的下半身不再归属于自己了,从他敲开宋迟黎的浴室门开始,这个比他高大比他强壮的男人占据了他的全部、所有。 “小澜哪里不要?”宋迟黎低喘着笑了一声,笑声迷人而性感。对方这张小嘴对他又吮又吸,他很难控制住自己大幅度抽插的动作。“小澜哪里都要。” 难以想象,文澜以前都没自慰过,双重快感令他抵抗不住,覆满薄茧的掌心摸过龟头的感觉要命极了,他伸手阻拒般抓住宋迟黎的手腕,腰部也小幅度扭动起来。 宋迟黎低头衔上了文澜的耳廓厮磨,语气不自觉加重了:“别动宝贝,跟我一起射。” 可很快他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握着他性器的手和插在他后穴的大肉棒同频加快,巨大的冲击像一颗炸弹在体内爆炸,冲得他眼前脑中阵阵发白。 龟头被爱抚得吐出清液,孔洞微微张开,把握他命脉的男人借机将指尖按了上去,有技巧地揉捏抠挖着。 宋迟黎仿如没听见,甚至用另一只手扶稳了文澜的腰,让冲击落到实处。 他的进入似乎连一点阻碍都没有,插进去,感受温暖湿润的肉膜包裹,戳弄到敏感的g点,整根阴茎全被绞紧,淫水喷洒在龟头上,叫人欲罢不能,全部拔出后,体液藕断丝连之际再度重重顶进去,享受身下人高亢的喘叫。 要让小澜在一次次叠加的快感中记住他。 “啊!”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事实上他只记住了那一瞬间灭顶的愉悦,如鱼似水,游过大西洋暖流经过的地方。 而实际上,射精后宋迟黎只停留了一会就借着各种体液的混杂退出去了,否则过会儿文澜会痛。 文澜的意识有些模糊,对周遭环境的感知减弱了,连宋迟黎什么时候出去又回来了都没发现。 宋迟黎正拿着温水喂他喝。 折腾到了这么晚,宋迟黎明天可能还有一大堆事务要处理,该睡了。 文澜张了张口,想叫他放自己下来,但又不确定自己此时是否能站稳脚步走路,如果摔了最后还是得麻烦宋迟黎。 宋迟黎把他放进了乘满水的浴缸里,随后自己也跨坐进来。 就在文澜迟 后穴口肿了,宋迟黎的手指碰到他的一刹那,他打了个寒噤。 而现在……跟扩张也差不多。 文澜不知不觉地抓住了浴缸沿。 一场战况激烈的性爱。 宋迟黎忽地开口说道。 “哪里都红,你现在像颗熟透的草莓。”宋迟黎眼底带着些并非恶意的戏谑,他的两根手指还在文澜里面,被吞没了根。 文澜最后累得几乎是一沾床便睡着了,连梦都没空做。 第二天文澜的餐桌上全部换成了清淡适口的菜,他夹起一块莴苣放进嘴里。 文澜一向比较喜欢口味淡的菜,因为重口菜会让他身体不适。 而面对母亲的询问,文澜也如实告知了对方自己和宋迟黎的进展。 可是那能怎么办呢?她也顶着来自丈夫的压力。 文澜的性格如此,不喜与人交谈,但他们是母子,怎么会没话可说呢?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连忙找补:“我不是要你宽容大度原谅一切的意思,这件事也确实是我们的错,我就是……就是……” “我不恨你,妈妈。”文澜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换成他……? 宋兰才发觉一不留心说漏嘴了,支吾:“没……没什么。” 宋兰一噎,仿佛声带被人掐住了,发不出声音。她犹豫半天,终于道:“宋先生一开始……要的是你姐姐。” “你们没同意,然后换成了我,是吗?” 文澜心口有点不可名状的堵,他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许久文澜才道:“我也不愿意姐姐受罪,没关系。” 今天是小猫出院的日子,两只崽子就要送到宋迟黎朋友那里了,文澜去送它们。 文澜推开门,门上铃铛轻响,男人循声回头。 文澜很少参与社交活动,可以说深居简出,他不记得有在哪里见过这位朋友。 文家二少爷身体不好,常年不外出,这在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但要说乔陆英知道这个人,当然是通过宋迟黎。 乔陆英瞥了眼文澜身后,随口问:“老宋不陪你一起来吗?” 乔陆英“啧”了声,自言自语地嘀咕:“再忙哪有陪家里人重要,钱能带进棺材还是怎么的。” 因为要放支架,狸花猫的两条后腿剃得光溜溜的,小家伙显然还不适应,走路时后腿弯着,没有使力。 文澜退后一步,戴上口罩。 昨晚和今早宋迟黎反复提醒他这件事,生怕文澜出什么事,跟老妈子一样,烦得要死,乔陆英可从没见过他这样。 莫名其妙进入一个陌生人的怀抱,小白懵了,紧接着立马冲乔陆英哈气,跃跃欲试地张牙舞爪。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小动物,逗逗小白,玩玩狸花。 办完一切手续后,乔陆英把猫装进航空箱里,一手拎一个。他对文澜说:“之后你要有空随时可以上我那去看这俩小崽。” 乔陆英打了个哈欠,“不过你最近应该很忙,要帮忙准备你哥的婚礼?” 乔陆英也是一怔,迟疑:“你不知道?文澹要结婚了。” 要结婚了……? 文澜脸上本就苍白,这下连最后一丝血色的褪去了,乔陆英吓了一跳,赶忙放下航空箱,俯下身去察看他的状况。“你你没事吧?” 因为搞不清楚情况,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正焦头烂额之际,余光中一个身影快步向这里跑来。 来人正是宋迟黎。 宋迟黎迅速推开乔陆英,在文澜面前蹲下。 宋迟黎一看便知,他哮喘发作了。 文澜摇摇欲坠,眼前阵阵发黑,有什么东西正无情地剥夺他胸腔内的空气,剥夺他的生命,比起生理上的疼痛,内心深处碎裂的感觉更让他生不如死。 文澜一只手搭在了宋迟黎的膝盖上,上气不接下气:“第…一层…… 宋迟黎当即找到了气雾剂,罩在了文澜口鼻处。 文澜抓着宋迟黎的手腕,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乔陆英长舒一口气,一抹额头上的汗,“吓死我了。” 宋迟黎抵着文澜的额头,低声问:“我们去医院?” 但愿吧。 文澜光着脚,没有穿鞋,光亮在他眼里汇聚成湖。 “嘟……” 手机铃声响了又响,自动挂断后又再次拨通。 文澜的表情逐渐染上了绝望,“接电话啊……!” 没一会,文澜又跑去拾起,擦干净尘土,开机,固执地继续拨打电话。 宋迟黎怕他受凉,在自己住处看见天台的黑影时,出门还不忘捎件外套。 这个谎言用尽了他的全部精力,文澜倦怠地问:“我能回去参加我哥哥的婚礼吗?” 他摸了摸文澜的头,“我也收到婚宴请柬了,陪你一起去。” 宋迟黎和他下了天台,佣人已经从宋迟黎那边取了请帖赶来。 谨订于 阳历七月x日 新郎:文澹 举行结婚典礼 时间:正午十二时十八分 大红色刺痛了文澜的双眼,他合上这份鎏金溢彩的喜帖,放到一旁不再去看。 “我没事,”文澜勉强道:“我只是……太为大哥高兴了。” 文澜本快陷入梦境,遗忘了什么似的倏然清醒,映入眼帘的便是宋迟黎,对方还握着他的手。 身旁的床垫下陷,文澜终于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婚礼当天。 不过这种诡异很快过去了,像是眨眼间的错觉。 眼看父亲同宋迟黎攀谈起来,文澜便打了招呼先进去了。 陈家可是海外华侨的经商巨头之一。 “姐姐。” 女人姣好的面容衬得身上的珠宝更为贵气,以前走到哪都被众星捧月,对热闹的环境游刃有余,一朝经历落魄,人人踩一脚,反倒嫌吵了。 文露嗤笑一声。 说了一阵没用的废话。 文澹穿着正式的西服,额发梳上去,胸口别着花,气宇轩昂容光焕发地走出来。 文澜低头,自嘲地笑了一下。 “真的是……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作为交换,什么亲情爱情,狗屁,只要没价值了,当然可以随时扔掉。”文露看着台上的一对璧人,若有所思。“可怜有些人,上赶着付出,最后却落得被抛弃的命运。” 文露狡黠一笑,“别误会,我可不是在说你,只是可怜那个女人罢了。” 文露冷笑,“文澹对得起谁了?” 他猛地扶住了洗手台,然后干呕。 冷水冲在脸上,文澜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糟糕的情绪。 文澜避开了。 “你去国外,”文澜提起一口气。“就是去给人当上门女婿吗。” “我理解……”文澜几乎要笑出声。“我当然理解了。” 文澹沉默许久,抬眼:“如你所见,我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葬送进去。” 文澹没有回答。 他和对方擦肩而过,只丢下一句:“希望你真正开心。” 文澜机械地帮忙招呼客人,给宾客们敬酒。 文澜重新倒了一杯酒,举杯。“大哥,嫂子,我敬你们,祝你们新婚快乐。” 新娘依偎在文澹怀里,红了脸颊。他,耳语:“别喝太多了,嗯?” 宋迟黎冲文从茂和文澹点头致意,“文先生,他有点醉了,我先带他回去休息。” 那本该是他的。 陈婉清点了点头。 现在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休息室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其中一间的门半掩着,传出粗重的呼吸和难言的呻吟。 文澜的双手交叠曲在颈后,被一条领带绑着,而伏在他身前的男人,衣衫半解,衬衣扣子松了几颗,露出饱满结实的胸膛,领带不翼而飞。 文澜小小的哼声如同吃不饱的幼兽,大幅激发出人的暴虐与怜悯。 文澹搭在门框上的手收紧了,他听见骨头发出的类似于碎裂的声音。 红唇微张,舌尖若隐若现,在激烈的情事中吐息,这么垂涎欲滴的美,就应该咬着什么东西,比如,樱桃,清晨刚收获的、还沾着露水的红樱。 交汇的视线于是被关上的门分隔开。 文澹的下颌绷紧了,有一瞬间他希望自己能冲动地冲进去,强行打断里面那如胶似漆热火朝天的两人。只一瞬,这种想法立即被理智压制了。 迟迟不见文澹回来,她便找来了。 文澹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和表情,一派温柔。“我给小弟送点醒酒汤,他这会正休息,我们回席上吧。” 文澹麻木地想,这样大方温婉且能极大助力他的事业的女人,才是他应该娶的。 “你喝多了。”宋迟黎压在文澜胸前,舔舐他的脖颈,汗的咸腥和蒸发过后的淡淡酒香糅杂在一起,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气息,如同走在一片雾里,那样清新地吹散了雾气。 宋迟黎看他一副懵懂的样子,笑问:“还认得我是谁吗?” “那就别放过。”出乎意料的,文澜打断他的声音竟十分清醒。 美人的眼珠子慢吞吞地朝四周转了一圈,视线最终定格在宋迟黎赤裸的胸前,上面还泼洒着红酒的酒痕,是刚刚胡闹时留下的。 喝醉的文澜似乎忘了上帝施加在他这具身体上的所有病痛,他像叛逆期猫嫌狗不理的捣蛋鬼一样,去从未拥有过地健康地和宋迟黎打闹。 文澜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惹火,听完宋迟黎的“控诉”,他忽然伸出食指一抹酒渍,放入了口中。 宋迟黎呼吸一窒,无数个不好的念头争先恐后涌现。 “那是什么?”文澜露出疑惑的神色。“变成那样就会招人喜欢吗?” “你喜欢我吗……”文澜搂住了宋迟黎的脖子,这个姿势让他很有安全感。 文澜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 他轻而易举地就被摁在了桌子上,刚解下来没多久的领带重新绑住了他的手腕,无法挣脱。 文澜一下噤声了。 其实在宴席上他也喝了不少,别人敬他的、他敬别人的、替文澜挡的……他酒量很好,一直没醉,直到进到这无人的休息室,嗅到文澜身上的馥郁。 这点文澜感受得淋漓尽致,刚开始还是他熟悉的手指的触感,直到一个冰凉的物件抵在他身下,抵在菊穴口。 他扭过身,殊不知腰部线条随着动作绷得有多优美。 晃荡的酒液被玻璃包裹,酒气泄露出来,似乎还是冰的,因为文澜大腿根已经感受到了那股寒意。 “不要我么?”宋迟黎一条腿跪在桌上,顶开了文澜的双腿腿间。 宋迟黎却误解了这句话的意思,认为是许可的信号。 辛辣的酒精刺激着肉壁的神经末梢,文澜被激得泛起了泪花。 跪趴的姿势很难受,灼热的感觉一路烧到心脏,火辣辣的,不知不觉文澜挺起了上半身。 “喔……” 瓶口“啵”地一下拔了出去,少许红酒从还没完全收紧的道口流了出来,滴落在桌面上。 小甜心。 “我不是。”宋迟黎肆无忌惮地用一种侵略性的眼神看他。“我是好人。” 酸涩的,叫文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要含不住了。 文澜本身就喝了酒,肠壁更是被酒精烧得滚烫,蠕动的软肉包裹上宋迟黎的性器,体会到一片柔软和酥麻。 残存在体内的红酒全都被挤了出去,色情地淌在两人的腿根,顺着大腿往下流,混在酒红色的真皮沙发上根本看不出来。 沙发不够软,磨得膝盖疼。 “哈……啊……” 宋迟黎能感知到他的情绪,因为会被含得更紧,肉穴里像长了无数张小嘴,灵活地改变形状以此严丝合缝地缠上阴茎身,深处的媚肉和每一寸螺纹状突起绞成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以割舍。 “啊……啊!” “呜……”他的手腕挣扎了几下。“解开……解开领带好不好……我想抓着你……” 布料窸窣间,宋迟黎解开了他,动作相比平时粗暴了些。 文澜完全醉红了双眼,迷蒙地看着一个方向,令他感到爽快时微张的唇角流出透明津液,非但不让人觉得脏,反而平白多了一丝诱惑力。 真是可爱极了。 事实上宋迟黎也的确这么做了,不顾身下人的哀求呻吟,强硬地打开他的身体,滚烫硬挺地进入他的肠腔。 被温暖的肠道那么狠狠一吸,宋迟黎在文澜的高潮中交代了出去。 文澜不住地大喘气,指尖蜷缩颤抖着,在宋迟黎小臂上留下数道抓痕,腿根满得溢出白浊。 宋迟黎凑近他耳畔,“说话,不然下次不给你了。” 发泄了这么多轮,文澜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所以愈加觉得“难堪”。他的心脏在狂跳,但不知道为什么。 文澜跪着向宋迟黎的方向爬了几步,他被自己大胆的举动吓到了,搭在宋迟黎身上的手都在抖。 “我…我…” 明白对方在暗指什么,文澜更觉脸上烧得慌了,索性自暴自弃地俯下了身。 文澜小心地伸出一截舌尖,轻轻舔掉了面前这根东西表面残留的污物。 事后……应该……也可以。 这可能是个好消息,因为表明了宋迟黎对他的行为的认可。 文澜不知他的所思所想,只认真舔弄着阴茎,连阴囊也照顾到。 文澜脸一红,乖乖照做,宋迟黎则鼓励似的揉了揉他的后脑。 “唔……”文澜猝不及防地睁大了眼,一下吞进小半的茎身。 我不会真的伤害你。 被他含着的器物沉沉地往下坠,文澜循着本能用双手握住了它。 文澜很怕这大家伙会把自己的嘴唇撑裂,动作幅度不大,小鸡啄米似的上下。 故意后退了一点,文澜果然追随着他往前,口齿研磨在粗糙的表皮。 “嗯……”文澜鼻息之间发出一点小的声音。 “要进,也要退……明白吗?”宋迟黎没怀好意。 紧接着宋迟黎抓着他的头发,飞快地撞击起来,一度要插进喉道了。 宋迟黎不断地在他嘴里进出,喉咙口条件反射地收紧,形成肉屏保护自我,不让异物进入,却大大提升了快感。 “小澜两张嘴都很贪吃。” 他胡乱地挥手捂住宋迟黎的嘴,不让他继续说。 文澜觉得他快被宋迟黎带坏了。 文澜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宋迟黎的小兄弟。 他又在文澜口中抽插了几十下,将要发泄时本想抽离出来,却被文澜追着含着不放。 宋迟黎把他抱在腿上要亲的时候,他下意识避开了。“……脏。” 怎么可能嫌弃。 新婚夜,对于一个嫁得爱情的新娘子来说无疑是喜悦的。 文澹还没来。 又过了很久,她等得都快睡着了,房门仍旧一动不动地紧闭着 陈婉清等不下去了,一把掀掉盖头,决定去找文澹。 找了一圈,陈婉清最终来到了书房,文澹果然在里面工作。 然而从文澹的状态上看也不像,因为对方似乎在走神?连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都没发现。 文澹倏然回神,眼神不善地看向打断他思路的声音来源。 见是她,文澹眉眼一松,很快恢复了温润的表情,仿佛刚刚看到的是假象般。 她走上前,来到文澹身边。“澹哥,很晚了,还不睡吗?” 文澹沉默了一会,“你先睡吧。” 她曾经在国外的珠宝展上见过文澹一面,当下便被这个儒雅绅士的男人吸引,可惜文澹貌似对她没有好感,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幸福来得太突然,陈婉清开始跟文澹去各种地方约会,但也不过短短几天而已,他们还没有进行最后一步。 陈婉清脱口而出:“为什么?” 文澜就不会这样。 但也因为太听话了,所以文澹失去了他。 如鲠在喉。 陈婉清完全愣了。 书房内一阵无言。 文澹意外于自己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站起身,搂着陈婉清,在对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阿清,我今天实在太累了。” “没错。”文澹低头同她对视,眼中的情绪半分不假。“你不相信我吗?” 是啊,她应该……相信文澹的。 “……你起来…放开我,我今天还要回家一趟。” 文澜下床换衣服,看着衣柜里凭空出现的一半属于另一个人的衣服走了会儿神。 文澜有时候忘了他只是交易的牺牲品,也忘了宋迟黎其实很有可能真正喜欢的是他姐姐。 文澜回家主要是拿点自己以前的东西,而且他也很久没回来了。 文露搬出去了,所以文澜没碰见她,反而见到的是陈婉清。 陈婉清温柔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私下里也叫嫂子好像怪不好意思的……还是叫我名字吧。” 二人一同穿过连廊。 记忆是刻在脑海深处的,不可能想忘就忘。 陈婉清抿唇一笑,“果然还是当弟弟的了解哥哥。” 他张了张嘴,“清姐,你觉得文……我大哥这个人怎么样。” “……那就好。” 他来取的无非是小时候的东西,也不多,装在一个小箱子里就装完了。 还没找到他想找的东西,视线里却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物件—— 看得出来它的主人对它小心翼翼及其珍视的态度。 他抽出照片随手扔在了某个地方,没有带走,起身离开。 ——这也是他能带走文澜的条件之一,宋家和文家之间的合作加深了许多方面。 宋迟黎将要起身告辞的动作停下了,答道:“他很好。” 他拿着手机在桌下给文澜发消息:可能会晚点回去,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回完信息,宋迟黎把手机反扣在了桌子上。“我想也是,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 文澹搭在膝盖上的手攥紧成拳,毫不客气地反击:“‘正常人’难道就会选择这种龌龊的手段将人逼上手了?” 言下之意,是你把文澜推出去的。 谁让文澹自不量力以卵击石地在他们面前蹦跶、主动招惹他们呢? 这番话让文澹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四周不少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目光。 是陈婉清打来的电话。 宋迟黎皱了皱眉,不为别的,是他听清楚了那道电话铃声——跟文澜的一模一样。 文澹弯了弯腰,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音量:“他很听我的话。” 宋迟黎呼出一口气,先报了个甜品店的名字,文澜说想吃那里的草莓蛋糕。 这边的乔陆英一头雾水地拿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摸不着头脑。 乔陆英无奈地给它们倒满了吃食。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对方问起他和文澜在宠物医院那天的具体情况。 这没人性的狗东西,真特么记仇。 金毛继续愉悦地吃东西,高高扬起的尾巴甩得跟鞭子似的。 【兄弟,行行好,看在我弼猫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救我一命。】 恰巧这时,门外一响,宋迟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