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打得轻了，叫他不痛不痒，打得狠了，害他回家修养——不如不打。 于短暂沉默中，他多少拾回过往冷静，方才受易晗峥言行影响的杂乱心绪稍稍平复，只是趋近于惊悚的感觉仍在，叫他心底直泛千层浪。 “让你走就走，别在这待着。” 易晗峥毫不费力听懂，只觉心情都随季鸣霄话音沉下。可真是好，如今的季鸣霄只会撵他了。 在季鸣霄面前，他从无今晚这般难以自控的时候。脑海里的思维自主拆分两半，理性告诉他他该麻溜滚蛋，别惹人烦；感性却告诉他他该不长眼色，叛逆跟人对着干。 死死盯住季鸣霄的双眸轻易捕捉季鸣霄面上的隐隐薄怒，他冷笑出声，心头火涨：你气什么气？我也很气呢！ 他就是要屈从本心更近一步，就是要……强取。 他越界了。 但有什么关系呢？实话实说，他又有点喜欢越界的新奇感。 过往听闻亲吻时该闭目细品，可他偏不要，润泽的眸子里，神色委屈又怨念，锁定季鸣霄眸中一抹惊愕，一股无名火促使他吻得愈发凶狠，拥抱都若要深嵌入骨，好似攻城略地一般发着狠，刻印痕迹一般狠着力。 这不该称作吻，仅是一场较量。 易晗峥退了些距离，没退远，就那么沉静着与季鸣霄凝视，有点等人回应的意味。却不料他等的人稳了稳气息后一时气急，直接扬手打过，就正正打去他面颊，于安静室内荡起清脆一声响。 一时沉默。眼看易晗峥顺随力道微微偏过的面上逐渐泛了红的掌印，季鸣霄适才平静些许，压抑浑身各处的不自在，再没动作。 季鸣霄缓缓握起因打易晗峥而微有发麻的手指，心绪复杂，半晌才低低道：“你不正常……” 他等来了属于他的回应——简简单单、平平常常的一记耳光。说怪真的不怪，分明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凭什么要季鸣霄承担？该怪他轻佻，是他咎由自取。 他如是想，竟觉得内心轻快，不由而然嘴角轻扬含笑，转了脸来以舌尖从内里轻抵着绕了半圈，让被打后有些麻木的半颊稍微回复知觉，继而若无其事看回季鸣霄。 季鸣霄一瞬愕然，质问他：“你干什么了？” 眼看季鸣霄面上表情一片阴沉掩不去艳色的潮红，愣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易晗峥定定盯着他看一会，只觉心中恶意渐起，倏而流露一丝玩味的笑：“迷情剂呀，分明不难猜，大人偏是猜不到。” 若搁在平时，易晗峥早该因季鸣霄这句而自我忏悔了。可今晚却是例外，也不知如何走至这一步，哪管千不该万不该的，叫他反更来了劲，纵容着自己的嚣张，执拗道：“大人说是我，那就是我。” 季鸣霄情绪再控不住，心头激恼，猛然从座上起身，狠狠拽了他衣领，抬手就要再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