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木椅中站起身，搁下空咖啡杯，走到沙发前俯视着他。 我伸手抓住了他，将他压进了沙发。 “哥，吻我。”我扯着他的头发，好让他将头抬高，放浪地亲吻着他，“吻我好吗？” 旅程的最后几天，留给了多洛米蒂。出国之前我们去大使馆认证了驾照翻译件，按理来说能在意大利自驾，谁知道租车公司一听我还没满25岁，都不愿意租给我。 原计划我开车带着他驰骋多洛米蒂，最后变成了他握方向盘，我拿导航看路，跟厦门如出一辙。 他深吸一口气：“出发了！——” 车载音响震耳欲聋，池易暄搭在变速杆上的右手熟稔地换挡，油门一踩一松像在开过山车。要不是租车公司不允许在车内抽烟，我完全可以想象到他一边过弯道，嘴角叼烟根的不羁模样。 我一边擦嘴，一边冲他竖中指。 翠绿的草地无边无际，供徒步者行走的山间小路细长一条。我们走走停停，坐在路边分一瓶矿泉水，拍照时像情侣一样将摄像头对准我们自己，然后在按下快门时突袭他，定格下偷亲他的瞬间。 下山的时候池易暄终于不疯了，刹车踩得很紧，虽然我手握车顶前扶手，过几个大弯道时还是下意识闭上了眼，全靠安全带扯着，魂才没有被甩出去。 远处的山峰锋利得能够刺穿天空。风呼啸着从降下的车窗内涌进来，池易暄将头伸出窗外，一只手握方向盘，一只手探进风里，兴奋得脸颊微微泛红。 结局就是他因为超速被意大利警察狠狠教育了一顿。飙车的时候有多么牛逼轰轰，现在就有多唯唯诺诺，警察说什么他都点头应声。我哥夹紧尾巴做人，说我们是游客，不太懂国外的规矩，然而意大利警察铁面无私，一刻钟后，他黑着脸拿着罚单回到车上。 池易暄盯了我一眼，眼神似刀片。 山谷之间的湖泊是我们徒步时的休息站。等我哥停好车，我们找了家湖边餐厅喝咖啡。餐厅与连绵不绝的阿尔卑斯山脉中间只隔一片明镜般的湖泊，以前我们只在教科书上见过阿尔卑斯山，现在高山走到了我们面前，山太高太大，显得好近。 “哥你摸摸，硬不硬？大不大？” 他把墨镜一戴，坐在船头岁月静好，我手握两条船桨吭哧吭哧如一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 在罗马的西班牙阶梯看日落时，我曾和池易暄开玩笑说以后干脆搬来欧洲，找个刚够填饱肚皮的工作，每天工作五小时，天黑之前回家，然后我们在露台上烤牛排、配红酒。 我们在湖心讲着笑话，做着移居欧洲的美梦，实际上连请个两周的年假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这里有湖与雪山，山谷间的小楼也许有一栋将来会属于我们。 “好啊，现在就开始攒钱。” 别叫醒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