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 他收回脚，裤脚重新垂落下来，盖住脚踝。 “为什么会胃痛？”我冒着冷汗，抬头去看他。 半秒后，那枕头直直朝我脸上砸了下来。 小时候我犯了错池易暄就爱拿枕头抽我，枕头打我时不疼，可我仍然像以前一样下意识地抱头，“我错了！别打了！……” 我抱着枕头躺在地毯上，看见他在机柜前翻箱倒柜。那是他放药箱的位置。 “吃了再睡。” 我躺回沙发上，扯回被子裹在身上，过了一会儿又痛得浑身冒汗，却又无力将身体舒展开。 脚步声远去了，像气泡中又冒起一连串的气泡，一个套一个。 我低下头，捡起热水袋拿在手里，目光不自觉飘向卧房，然后鬼使神差地走上前，敲门后推开。 “怎么了？”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抬了抬手腕，做了个递出热水袋的动作。 我默不作声地带上房门，将热水袋放到餐桌上，去卫生间放完水后，重新在沙发上躺下，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卧房的门开了，我赶紧将眼闭上，只勉强挤出一条缝来。池易暄去厨房里泡咖啡，似乎看了我一眼，可我眯着眼，看不清楚，不如就当他看了我一眼。 等他回了房间，我轻手轻脚地起身，蹲到行李箱边，打开我存放简历的文件夹，从里面摸出那张名片。 我把玩着手中的名片，看了又看。高端的烫金logo，磨砂质感，透露出昂贵的味道。这会儿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垂涎天鹅的癞蛤蟆。 我将名片握进手心，硬纸卡片的棱角抵在手掌。这一刻我下定决定不告诉他。我第一次萌生出试一试的想法，哪怕将来他知道了会嘲笑我，我也想找个离他近点的工作。我不可能一辈子以陪酒男模的身份站在他身边。cici俱乐部虽然离他公司不远，但是我们之间有时差，一周只有一天能见得到面。我们好像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生物，两个世界之间只有一天可以产生扭曲时空的虫洞。 我将老王的名片收回文件夹，重新躺回沙发，没一会儿就做起了白日梦。梦中我与池易暄都是西装革履、风流倜傥，我跑到前台挂水晶吊灯的工作区给他递文件，他坐在镶金边的办公桌前微笑着对我说谢谢。 胃痛，今天请假。 我不喜欢冬天，日短夜长的季节，人容易抑郁。我看着夕阳悬在脚尖，再被我耸动的脚指头吃掉。暮色四合，天空一半是蓝色，一半是紫色，分割天空的恰巧是飞机飞过的狭长尾迹。 池易暄在这时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可能没料到我醒了，看到我时脚步一顿，而后才移开视线，拉开冰箱门翻找起来。 我想起来中午没给他做饭，怕他饿着肚子，赶忙问他：“你中饭吃了什么？” “我怎么一点没听见动静？” 我很多年没听池易暄说我睡得像头猪，忍不住笑了两声，“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好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