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川道:“谁会不喜欢你?” 几分钟后,商暮平静了下来,任由周望川拉着他的手腕,带他走进卧室。 春晚的倒计时结束,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十二点,窗外烟花绽放。 短短的一周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他拿了设计比赛的第一名,成为公司的设计总监兼主编,成功地从台前转入幕后。他等到了那个恶人的死去。他有了可以依赖的亲人。 而他向来只有一种排解的方法—— 他需要尖锐的、欢愉的疼痛,来提醒他世界的真实。 商暮甩开他的手,猛地跑过马路。他不看路,一辆车擦着他的衣服过去了。 商暮烦躁地抓起一把雪拍在脸上,他眼睛泛红,血丝密集,喊道:“我难受!” 周望川想拉他起来,商暮却用了死力,将自己焊在地上,任由鹅毛大雪落了满身。 比如现在。 “没什么说的。”商暮闭着眼睛躺在一尺厚的雪地里,“那一拳是我求来的,但我现在已经不满足了。我想要你完整地虐我一场,但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所以,你走吧。” 骤然听到那三个字,周望川怔了怔。 他这样的平和理智,周望川完全不习惯,被“我爱你”三个字冲昏了头脑,周望川难得的脑子糊涂起来,索性和商暮并排躺下:“行。” 商暮闭上眼睛,感受着雪花落在脸上,他喃喃地说:“学长。” 雪给脑子降了温,周望川冷静下来,察觉到自己躺雪地的行为荒唐又幼稚。论耍赖,他怎么可能耍得过商暮。 商暮睁眼看他,平和地说:“我需要完整的一场实践。我要你喂我吃虐腹的药,然后再打我的肚子,时长通常在一个小时左右。不是一拳,是很多很多拳。” 百试不爽的一招却失效了,洁癖患者此时不在乎衣服弄脏,也不在乎发型弄乱。 周望川望入他的眼睛,想知道他是否在欲擒故纵。那双漂亮的眼睛干净又澄澈,安静地和他对视着。 周望川道:“宝宝,你在逼我。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让你在这躺一夜。” 之前的几次,他用撒娇、示弱、心机来换得周望川的妥协,他本想慢慢地来。可是他现在掀了棋盘,他□□。 雪在他的脸和头发上覆盖了薄薄一层,周望川伸手替他抹去,沉默地和他对视。 商暮说:“我对你,只有一颗诚心。没有心眼。” 周望川听着这甜言蜜语,心中有些无奈地道,真要命啊。 商暮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纯白的雪花从睫毛飘落。 商暮靠在他胸前,声音因寒冷而颤抖,轻柔地说:“只要你答应,我现在就能告诉你。” 商暮在他怀里缩了缩:“我什么时候耍过赖?” 周望川妥协地轻叹了一口气:“回家,我给你——” 两人去超市买了芥末、辣椒粉、胶囊壳, 回到家里,商暮仍有些反应不过来。 周望川整理着买来的东西,没有抬头:“如果你愿意现在就把童年心理阴影告诉我, 我就不答应虐你。” “你答应吗?”周望川走到他面前, 摸了摸他的头发。 周望川用拇指擦过他的唇瓣:“放心,我答应了你,就会做到。” “这就开始耍赖了么?” “什么歪理。”周望川惊奇, 却又笑了一下, “放心,我知道怎么让你满意。” 商暮唔了一声, 又道:“你也别有太大压力,你不会的话,我来教你好不好?” 周望川心动了一下。 雪地里躺了太 进浴室前,商暮回身看他:“不许跑。” “怕你中途反悔,离家出走。” 商暮按住他的手:“干什么,脱人衣服。” 商暮放松身体,懒懒地仰靠着浴缸,冲他眨了眨眼睛,柔声道:“不许中途反悔。” 但他很快下定了决心,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决定了的事情,他便会一丝不苟地做到。 等商暮裹着浴巾出来,周望川已经灌好了四颗胶囊。 商暮悠悠地笑了笑,指尖拨了拨胶囊,两颗是芥末,两颗是辣椒粉。 听上去是在征询意见,但用的是撒娇的语气,摆明了要耍赖。 “你不是灌了四颗么,怎么能浪费。”商暮说着,揽着浴巾的手指一松,浴巾松松垮垮地坠到地上。他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短裤,漂亮的锁骨,雪白的腰腹,还有修长的小腿,全都一览无余。 商暮抬头,分辨出了周望川眼中的担忧。 一次次地躺在酒店的床上,他漠然地审视那些施虐者,暴虐的、疯狂的、兽性的,还有许多人是带着情-欲的。 可他偏偏需要那些人,因为他的身体渴望拳头带来的痛楚。 他没有一次不是全身心提防,这让痛楚失去了几分欢愉。可是现在,他将拥有一次完全的享受。他不用有任何防备之心,他可以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