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前，他听到傅年的声音：“冬季新品的主推款是情侣款，应该还需要另一个模特吧？小暮，你的模特呢？我不希望你因为讨厌我，而影响你的工作。” 商暮正坐在沙发上，见他进来，立刻微微一笑：“我的模特，不是来了吗？” 商暮走过来，对他解释：“这一季的冬装新品，主推款是情侣款，需要两个人共同拍摄。” 周望川有些无奈地说：“我以为你是让我来接你，顺便帮你拎包倒水什么的。” 周望川从来都招架不了他这样的语气，就连分手时都招架不了，更何况两人现在在热恋之中。 两人换上情侣款的羊绒大衣，商暮带着周望川来到角落。工作人员在调光布景，周望川完全没接触过这样的拍摄，他无奈地贴近商暮道：“宝贝，我不会啊。” “当然相信。” 不远处的傅年调试着相机，神情阴郁地盯着角落里亲密的两人。 “站着别动。”商暮悠闲地倚着墙壁，帮他调整了领带的位置。 周望川道：“真的不太会，太高深了。” “会喂你吃药。”周望川便顺口问道，“晚上的药吃了么？” 很快，工作人员拿来一枝带着露水的玫瑰花。 周望川听话地拿着玫瑰花。 正式拍摄时，周望川把商暮困在墙角，单手撑着旁边的墙壁，把带着露水的玫瑰花递过去。 咔嚓的快门声响起，捕捉下了这一幕。 带着晨露的艳红玫瑰, 缱绻却无声的眼神纠缠, 暧昧却不艳情的风流氛围，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宣传图与杂志一发行，便抓住了许多人的眼球。 在这季杂志与服装同时爆火之时, 有不少的品牌向商暮抛出了橄榄枝, 邀请他去做兼职模特, 但商暮一一拒绝了。 于是次日上班, 正在办公室修改设计稿的商暮被请到了顶楼，那是总部设计总监临时的办公场所。 商暮在沙发上坐下, 同时暗自揣测起对方的用意。前几天公司已召开过几次座谈会, 这位外国总监已与大家聊过工作，此时单独让他来，不太会是为工作的事情。 “商先生，你是个天才。”总监的中文算是流利, 但语调奇怪生硬，让听的人不太舒服，“昨晚我在雪中欣赏了你的宣发图，欣赏了很久。” 他话语很轻，音色干净。但也许是紧张，他坐得很直，膝盖上的手轻轻握着，声音有丝紧绷。 商暮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水润唇，却并不咽下。 商暮垂下眼眸，在心里冷笑了一下，但他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抱歉，总监先生，我已经决定退出这个领域。 “是的。”商暮微微颔首。 总监了然地笑了笑，又道：“既然想转幕后，那你的第一个目标，应该就是分公司的设计总监之位吧？你本来也只差那一小步。半个月后的设计大赛，如果你能拿到第一名，分公司的设计总监之位，你就是实至名归。而我作为比赛主办方的特邀评委之一，手里握着一票的投票权。” “而我，想来喜欢扶持后进。何况是你这样优秀的人才。” 商暮微微向前倾身，面露诚恳地问：“总监先生为何要这样帮我？” “与此同时，我还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摄影师，我欣赏你的身体。我希望能拍一套你的写真。” 商暮的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半晌后才犹豫地说：“可是，我有男朋友。” 于是，他温和地说：“没有关系，你不过是为了工作时常出差而已，他怎么能怪罪你？” 总监耐心地等待着。对于这样的美人，他的耐心总是十分充足。 他脸上泛着红，似乎是在羞怯。如在洁白的纱绢上晕染出一抹淡淡的粉，令人无比怜爱。 “您的茶水凉了。”商暮站起身来，手足无措地替他满上滚烫的茶水。 “进去说吧。”总监起身向里面的小房间走去，“我们可以商讨一些细节。” 总监的笑容变得灿烂，而后又凝固在脸上—— “holy shitttt！”总监愣了一下后，暴怒地喊叫出声，痛苦地捂住被烫得通红的脸，拂去挡住眼睛的茶叶。 商暮冷笑了几声，两巴掌扇过去，总监的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他又继续殴打。中途总监摸出手机，被商暮一脚踩得屏幕碎裂。 “我们中国有一句话。”他略带喘息地说，“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所以我从初中就开始练功夫了，哦，就是你们这些老外感兴趣的——中国功夫。” 商暮嘲讽地望着他：“总监大人想说什么？哦，要开除我吗？那我再教你一句中国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从兜里拿出一条小金鱼，指尖一按，录音流了出来。 “我再教你最后一句中国话。”商暮休息好了，悠悠地站起身来，他说，“人不可貌相。” 商暮勾起唇角，一字一句地冷声说道：“老子是1。 直到回到办公室，喝了一杯冰咖啡，他才慢慢地平静下来。正值上午下班时间，他拨通了周望川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商暮却又不想说了。他放松地倚在座椅里，把玩着桌上的圆珠笔。他觉得不该把工作上的情绪带给爱人，何况，他知道周望川这段时间非常忙，常有加班。 周望川最近确实焦头烂额。 这样下去，病人会迅速衰弱，最多不过半年可活，而且都要在病床上度过。 可家属不愿意进行手术，因为手术的成功率只有40％。 一条从未有前人走过的途径。